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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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這座早已成為觀光聖地的山城下起了綿綿細雨

少了遊客的平常日 許多店家也就早早收攤
老街顯得有種說不出的風情

再回到這個地方  心情很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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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哈…啊…沈董…嗯…」

「再叫得大聲點啊,真浪啊這婆娘」

「啊啊…沈董好會幹啊…啊…操死我了…啊啊…再大力一點呀…啊」

「真爽啊…哈…總算幹到一個不錯的…」

酒氣與香水味瀰漫在空氣中
男人的低吼 女人的嬌啼
來自一間間緊閉的門扉
走廊迴盪著男男女女的淫聲浪語

這就是阿惠童年的記憶

她有五個兄弟姊妹 阿惠排行老四 後面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他們全是同母異父的手足
除了大姐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之外
其他人別說自己知不知道了
連他們的母親都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阿惠的母親本身是一個養女
16歲那年和青梅竹馬發生關系後 懷了大姐
在那個保守到相信牽手就會懷孕的年代
親戚再怎麼譏諷 也只好先上車後補票

不幸的是
母親的青梅竹馬婚後沒幾年便過世了

在這座山城 要能養得起一個家
不是入礦坑 就是入酒家
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 母親只能下海做魚

那個年代沒有太多避孕的觀念
內射就內射 哪個客人會在乎一個妓女背後的辛酸血淚？

母親是個善良的人
就算知道肚子裏有了一個小生命 也不忍喝下墮胎藥
縱使連自己都不清楚這個小生命的父親是誰

阿惠不怨母親
她知道 母親有她的苦她的酸

為了幫忙分攤家計
阿惠放學時也會到酒家去幫忙打掃、拿臉盆
在這最能看清人性慾望的地方成長
她很清楚 她總有一天一定要離開這裡 一定要

國中畢業
阿惠獨自離開這座多情卻也無情的山城
入了大城市 半工半讀

她很努力要融入這裡
每一分 每一秒都在思索著如何才能再往上爬一點
她進入一家大公司 以奇蹟般的速度升遷
為的就是擺脫過去的生活
唯有錢與權能帶她向前

這時她認識了阿銘

阿銘和她很相似
無論是慘澹的童年 或是那份對於名利野心
於是他們在一起
因為這座城市 只有他們了解彼此
他們一起努力工作 也一起做愛


「快說，妳要什麼？」
「啊…嗯…我要…哼…要你的肉棒啊啊…幹我…嗯!!…」
「快夾啊！你這欠幹的母狗」

和阿銘做愛沒有什麼前戲
阿惠的經驗就阿銘這麼一個 縱使童年都在酒家生活
她也沒真看過別人是怎麼打炮的
每次和阿銘上床 她總是會想起在酒家看見的女人
包括母親

然而這種想法都是稍縱即逝的
很快的她便會在肉體的撞擊聲中遺忘

這種沒有愛的性 很空虛
但少了愛情這個麻煩 他們很自在
直到有一天

阿惠懷孕了




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深深打擊了阿惠
她當然不期望阿銘會說什麼好話
但聽見阿銘冷淡的說出

「拿掉，妳不會和妳媽一樣蠢得生下這種不受祝福的生命吧？」



阿惠突然醒了



「妳幹什麼？」
阿惠拿出皮箱
冷靜過後她開始收拾著自己的物品

「我該走了」她說

「什麼叫該走了？妳不會真的要生吧？我先說好，我不會為了這孩子付一毛錢的所以別打
我主意，也別和我前女友一樣蠢以為有孩子我就會愛上孩子的媽」

阿惠靜靜的看著阿銘
曾幾何時 我也膚淺得和眼前這個男人一樣了嗎

「呵，這是我劉宜惠的孩子，我要墮要生干你屁事」阿惠只是冷靜的回答

「我以為妳也是個聰明人」阿銘沉著臉
「我也以為你起碼還是個人」阿惠嘲諷地笑著


不顧阿銘身後的咆哮
提起皮箱 她離開了
帶著有她這個媽媽祝福的孩子  一起


(本文轉錄自網路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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