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

tra0914

初生的玫瑰自花苞中綻放，
努力的撐開自己的花瓣，
想在第一時間讓世界看見自己的美麗。


隨後而來的並非世人的目光與讚嘆，
而是一片片的塵埃覆蓋在花瓣上。
由鮮豔的紅變成暗淡的黑。
許久後沒人記得紅玫瑰曾經是如此的鮮紅，
以為玫瑰自初生就是一朵黑玫瑰。


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人，
願意用愛和包容，細心的擦拭著玫瑰。


時間過去了，紅玫瑰還是紅玫瑰，
即使它曾經暗淡和凋零，只要有人願意栽培，
玫瑰就會為他綻放耀眼的紅和芬芳。


-


　　我曾經遇過一個人，他是唯一個在約到我出門之後，第一次見面沒有和我上床的對象
。


　　一開始覺得他和其他男人一樣，只是為了得到我的身體，只是為了和我交媾而說出那
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我聽多了，特別是在那些男人射精後躺在我旁邊摟著我，邊喘息邊說著要好好讀書之
類的屁話，一手揉著我的胸部一手數著鈔票，沒有一次不令我做噁。


　　即使必須付出金錢，但是男人還是前仆後繼的拜倒在我的石柳裙下。


　　「我想我永遠無法好好愛一個人。」我常常說著這句話，像是口頭禪似的。


　　「乖乖，總有一天會過去的。」他總是摸著頭對我說。


-


　　第一次的對象是高中學長，雖然家境不好還是考上了所公立的高中，我想他應該就是
好學校裡頭的壞學生吧？


　　即便是玩世不恭的個性，但在學校仍受到許多女同學的喜愛，相對於我冷冷的態度，
反而激起了他的興趣。


　　第一次如預期的痛到不能自己，就算之後的兩三月內的二三四五六次仍沒有改善，沒
有舒服以及高潮的感覺，只有抽插伴隨而來緊咬著牙根的抽痛感。


　　在一起第三個月後我們分開了，很平常的理由，因為跟我做愛他沒有感覺，事後才知
道學長同時和三個女生搞在一起，我很慶幸當時沒有為他流下一滴眼淚。


-


　　我不懂為什麼男人總是喜歡問我為什麼要出來做或賣之類的話的問題？即使他們知道
接下來聽到的答案，只是為了激發男人的同情心而編出的謊言。


　　有人是為了無盡的慾望及昂貴物質生活而走上這條路，有人是因為家計生活或是各種
奇妙的原因下海，例如男朋友吸毒需要錢之類的狗屁原因。


　　因為家境問題，所以高中時早早就開始打工了，為了分擔家計，所以常常把大部分的
薪水拿回家，也不太可能和家裡拿錢，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會沒錢餓肚子。


　　那時候常常上網聊天，家庭環境造成的世故，讓我對同年齡的男孩子不感興趣，喜歡
年紀大一點的男生，不管是談吐或經歷上都會使我嚮往得到我的崇拜。


　　女孩在網路上是炙手可熱的寶物，只要放上了喬好角度的照片，露出一點乳溝，搭配
著不知所云但卻帶著暗示的信息，就能吸引到許許多多男人，像是鯊魚聞到血腥味一般前
仆後繼的擁來。


　　每天打開交友APP，除了流覽看板外，更多的時間花在回覆交友留言上，一開始還會
很認真的觀看和回覆，到後來看多了一成不變的約炮內容及一行文，好幾次索性全部刪除
根本不看交友通知。


　　那陣子面臨了學業、家庭和打工的壓力，所以在動態上發表了言不及義只是為了討拍
而討拍的訊息，一如慣例的嘴炮大叔傳來的問候及邀約的訊息，我卻一反常態的答應了邀
約。


　　「為什麼一定要在車上抽菸，臭死了。」我站在Marzda3的車門外，中年男子紅色的
嘴唇叼著一根煙，突出的肚子緊靠著方向盤。


　　「等下會讓妳聞到更臭的東西哈哈哈，上車吧。」我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車上有著濃
厚的煙味混雜著廉價芳香劑的味道。


　　「要去哪裡呢？」我拉著安全帶扣上，安全第一。


　　「不要去看海了，我們去開房間好啦哈哈哈！」男子拉下手煞車踩下了油門，吵雜引
擎聲在巷子間迴盪，車子像是一根箭一般衝了出去。


　　「結果我還是和陌生人做了阿…」在浴室裡蓮蓬頭的熱水從頭部沿著身子而下，略高
的水溫沖刷著，讓皮膚微微的泛紅。


　　當中年男子開著車進到了一間廉價的Motel，進門後開始公式化的親吻、撫摸、抽插然
後射精，我仍然沒有任何興奮舒服的感覺。


　　我躺在浴池裡，因為身子遮蔽了排水孔讓水難以宣洩，水位慢慢提高，淹過了手臂，
淹過了大腿，水位上升到臉部時因為鼻孔不小心吸進了水而回神，起身用沐浴乳將全身洗
過一遍。


　　「這些錢拿去買衣服穿吧，可以買緊身裙讓我興奮一下哈哈哈。」在中年大叔臨睡前
，他從口袋掏出了幾張花花綠綠的鈔票塞在我的手上。


　　那天我沒有留下來過夜，當我打開房門，走廊的燈照進房間，照在房內陌生男子的裸
體上，我知道自己走上了條不一樣的叉路。


　　從那天之後，我開始和不同的男人出門，不久後我把工作辭職了，因為在約會的過程
中從中得到的金錢遠比時薪一百二的薪水多上許多。

　
　　我明白這樣的金錢來源並不正常，但是嚐過甜頭後卻更難割捨。


-


　　不用打工後多了許多時間，多出來的時間並沒有花費在課業上，面臨大考前成績卻直
直落。


　　那陣子從交友App聊到了匿名聊天，之後，我認識了他。


　　我：嗨，我是女生，請問你可以當我的家教嗎？

　　陌生人：哈哈哈，我是男生，可以喔，如果是英文或是數學大概要變成妳教我了(囧

　　我：齁，我可以教你英文和數學喔，5K/2S/2H如何？

　　陌生人：額，這跟我想的那個一樣嗎?

　　我：你覺得呢(挑眉


　　沒有和以前一樣見面就等於開房間，我們在圖書館見面，我坐在他的對面看著我大考
的參考書，他則是看著自己的小說。


　　趁著他打瞌睡的時候拿起了小說，作者叫做山崎豐子什麼的完全沒有聽過，白色巨塔
大概是在描寫有關建築師的故事吧？


　　那天之後我們頻繁的出門，從看書、看電影、逛街、踏青，走在馬路上他會拉著我的
手將我推到安全的內側，倒數計時的紅綠燈也會拉著我的袖子奔跑，每次都讓我心跳不已
。


　　我知道自己和以往不太一樣，但是卻不能明白這是什麼感覺，我擁抱過許多男人，卻
不明白何謂喜歡和愛。


　　大考前靠著他的惡補，經歷了水深火熱三個月，在進入考場前我們約定，不管考的怎
麼樣我們之後一定要一起騎車出遊。


　　我想像著，我們會騎著車騎在淡金公路上，我在後座摟著他的腰，迎面吹來的海風拂
過我的肌膚。


　　我們會一起手牽手走在沙灘上，我們會互相追逐，我們會用手撥著海水，抓起沙子互
丟，可能我們還會一起跌倒在波瀾中，他會用身體護著我，不讓我因此受傷。


　　我們會在海邊的小餐廳一起吃飯，我點焗烤飯，他點義大利麵，我們會互相吃著對方
的食物，他會用指尖撥開我嘴角的飯粒，吃到自己的嘴巴後說我好笨。


　　我們會繼續往北騎，日正當中時會找地方躲避炎熱的太陽，我們一起會吃著一支冰淇
淋，一球是他喜歡的巧克力，一球是我喜歡的草莓口味。


　　我們會經過陽金公路，途中會遇到午後雷陣雨，我們會淋著雨全身濕透。


　　我會藉口身子冷想洗澡，帶著他一起到了溫泉旅館，我們會一起泡澡，幫他刷著背，
然後我們會做愛，我會好好感受他的溫柔和形狀，一起高潮，在他的懷裡磨蹭，說著我喜
歡你，跟我在一起好嗎？


　　當我走出考場，我卻沒有因此鬆了一口氣。


　　我害怕我的過去，害怕著我所經歷的一切是否會配不上他。


　　「我想我永遠無法好好愛一個人。」我總是這樣說。當我有機會好好學習愛我一個人
時，我卻退卻了。


　　「乖乖，總有一天會過去的。」他總是摸著頭對我說，但我揮開了他的手。


　　我告別了過去的一切，我也和他斷絕了聯絡，我用孤單和寂寞囚禁自己。


　　放榜的那一天，超乎預期的考上了第一志願的學校，也是他的系所，成績單送達的那
一刻，還有一封沒有貼上郵票的信擺在信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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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


　　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妳聽不聽的進去，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必須對妳說。


　　每個人的家庭狀況是我們不能選擇的，我們都需要面對生存，差別在早或晚面對這些
。


　　妳曾經走過的這條路金錢會來的很快，在這同時也會迷失許多，賺的多也花的快，永
遠記得自己為了什麼而做，而且給自己一個目標，達成目標後就走回原本的道路，因為妳
不能這樣子過一輩子，妳總有一天還是必須面對常人的生活。


　　原來的道路，例如課業、職場技能或生存手段等不能荒廢，因為妳必須靠著這些翻身
，當我在圖書館陪著妳念書時我很開心，因為妳仍然做著原本該做的事情，即使很辛苦妳
還是咬緊牙關的完成。


　　永遠要保護自己，不能造成永久性的傷害，例如避免不安全的性行為、吸毒等等，控
制自己欲望，不要購買太多自己不需要的消費性商品。


　　最後我想說，這段不長不短的時光我很開心有妳的陪伴，因為有妳我有了一個寄託及
牽掛的對象，即使我隱隱約約知道妳會離開我的身邊，但我相信妳的努力，一定可以讓我
們再度重逢，在我就讀的學校及系所裡當我的學妹。

　
　　我希望妳過的好，擁有幸福的生活，這些都是妳必須努力才能達成的。




　　　　　　　　　　　　　　　　　　　　                          BY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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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第一段話已經紅了眼眶，即使不繼續往下看我也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因為這些都
是他平常不斷的嘮叨的。


　　「欸，我不知道妳這麼愛哭。」大門不遠處站著一個男生，手裡捧著一束玫瑰花，就
這樣看著在大門前哭的不能自已的我。


　　「我有哭嗎？不是已經不見面了，你還那麼厚臉皮的來找我幹嗎？」我走到了他面前
，用手搥打著他的胸膛，他一把將我擁入了懷裡。


　　「妳現在可能要客氣點喔，小大一剛入學可不能對學長失禮喔！」男孩手裡的玫瑰花
上有一封邀請函，男孩將邀請函遞給了我。


　　「新生茶會，妳不來嗎？」男孩燦爛的對著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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