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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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沫橫飛地說：「好，那你說說看，為什麼電影中的男女主角
    就可以接吻？如果你認為愛是性的前提，那麼你也應該反對這樣的
    情形才對呀。」

      「可是那是工作啊！那不一樣！」她堅持。

      「並不是因為那是工作的關係，那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實際上是
    因為他們的吻並不帶感情，所以我們知道那只是為了工作需要而做
    的表演，如果我們能接受這樣的理由，那就表示至少這樣的『性』
    是獨立於『愛』之外的。」他斬釘截鐵地說。

      「你是說，就像跳舞時男生女生可以大方地牽手而不覺得甜蜜或
    尷尬之類的？」她問。

      「是的，這樣的牽手雖然跟熱戀中男女的牽手在科學上的定義完
    全一樣，但因為感情投注程度的不同，所以同樣的肉體接觸卻有著
    不同的意義。」他臉上露出讚許之意。

      「可是我還是覺得沒辦法跟完全沒感情的人上床。」她垂下長長
    的眼睫毛，悠悠地說。

      「這是因為從小我們就被教導一種觀念，那就是跟你心愛的人上
    床才是最幸福的。可是你要了解，這是一種文化價值下的洗腦方式
    ，他們宣傳這樣一種性愛觀，並且把它奉為主流價值，但這絕對不
    是真理。」他似乎有點忿忿不平。

      「那不然呢？」她歪著頭，張著大眼睛。

      「你看，以前的人認為牽手就是要結婚了，可是現在年輕人都在
    大庭廣眾之下堂堂接吻，可見大家對於性的態度是不斷在改變的。
    再說，既然有那麼多男人和少數女人可以跟沒感情的人上床、一夜
    情，那就表示至少現實中真的存在著缺少愛情的性關係。」他說。

      「那不就跟禽獸一樣？」她眨眨眼。

      「這就是一種價值判斷，誰說純粹的性就是不好？所謂的道德如
    果只是一種教條，或只是為了達到社會控制的手段，那根本一點價
    值都沒有。」

      「那你覺得應該要怎樣？」

      「我認為應該把性看得平常一點，就像吃飯喝咖啡看電影一樣。
    它們都是美好的事，不需要把它當洪水猛獸一樣看待。比方說，我
    認為跟好朋友是可以做愛的，就像我們可以跟朋友去看電影一樣，
    可是你也知道跟好朋友看電影的感覺和你跟男朋友去看電影的感覺
    還是不同的，這就是因為有愛。但是並不能說跟好朋友去看電影就
    是錯的，那仍然是一件讓人高興舒服的事。所以說，在劃分的層級
    上，我們可以說，純粹的性是美好的，只不過有愛的性更美好。」
    他一口氣說完這段話。

      她想了想：「那你贊成一夜情囉？」

      他露出一種「你怎麼還不懂」的表情，笑了笑：「我沒有贊不贊
    成，這是個人的選擇問題。當然啦，很多人利用性愛分離觀來支持
    一夜情的正當性，可是你想想，一般人會去找陌生人喝咖啡看電影
    嗎？然後喝完咖啡或是看完電影就從此不連絡？對我來說，那樣是
    很奇怪的事，也不會覺得快樂，要去喝咖啡或是看電影，當然還是
    找朋友一起去看才好玩啊，不是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那……我們不是一夜情囉？」

      他愣了一下：「當然不是啊，至少我是把你當成朋友的啊，就算
    不上床，我也會想找你去喝咖啡或逛書店，因為基本上我對你還是
    有某種程度的喜歡的，是好朋友的喜歡。」

      她抿抿嘴：「嗯，對呀，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那我再問你，
    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話，還會這樣跟『好朋友』上床嗎？」

      「這要看她的態度決定，我自己是很清楚我跟其他人上床是完全
    不涉及愛情的，所以也沒有背叛的問題，就好比即使我有女朋友，
    也還是會跟其他朋友去喝咖啡、看電影一樣。而之所以要看她的態
    度才能決定，是因為如果她不能認同這樣的態度，而我愛她，那麼
    基於不讓她傷心的原則，我會放棄我的權利。」

      她追問：「那如果你的女朋友跟人家一夜情呢？」

      他似乎早就準備好了答案：「那要看她對性、愛的態度在哪裡？
    如果她也認為性跟愛是分開的，那麼她跟別人上床根本無損對我的
    愛，也就沒有背叛我的感情，那麼當然是可以的。這就好比說她跟
    其他人去喝咖啡看電影一樣，我當然不覺得這樣是背叛。」

      「哇！你真的想過這些問題啊！」她洋溢起笑容。

      「有些重要的問題當然還是該好好想過的。」他若有所思地說。

      她從被裡爬起，隨著雪白棉被的滑落而露出的是更雪白的胸脯，
    她爬上他，將仍然堅硬的陽具送進仍然潮溼的陰道裡，輕輕哼著扭
    動了起來：「嗯…你…你知道嗎？…跟你討論這個問題…讓我…啊
    …讓我興奮極了…果然…果然嗯…跟有思想的男人做愛…啊啊……
    真的比較…不一樣…啊…啊…啊…」

      他的思緒跟一堆來不及說的大道理，一下子就淹沒在她的叫床聲
    中，再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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