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完美(除了你的精神病)

tra0914

「混亂的其實不是事情本身，」
「而是當局者當時候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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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一個女孩狠狠傷害過後，
覺得自己無法再愛上任何人的我，
這個時候，林凝出現在我生命中。

她像陽光，
我喜歡她笑起來的樣子，
微微鼓起的雙頰，嘴邊淺淺的梨渦。

無時無刻都快樂的樣子是我所羨慕的。

「一個人的笑，」
「應該是要發自內心的，」
「我希望，你可以擁有更多真心的笑容。」

我記得當初她笑著這樣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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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她嗎？」

「愛？那是什麼？」

愛不過是傷人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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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好的林凝，
我卻開始對她感到厭煩。

她還是在笑，
總是不生氣的模樣更令人心煩。

於是在收到前女友的邀約時，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明明是傷害我那麼深的人，
而我卻即將變成那樣的人。

那天晚上，
我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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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事？」

「在前女友體內射精的那瞬間，」
「我腦裡出現了林凝哭泣的臉。」

可是林凝怎麼會哭？
她怎麼可能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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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好幾次，
電話未接，
不回覆訊息，
她卻從不細問，
全盤接受我千篇一律的，加班、手機沒電。

似乎只要我回家，
就什麼都沒關係。

所以再後來，
我連謊都懶得編。

她卻依舊和以前一樣，
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到令我害怕的程度。

我就是搞不懂，
為什麼她的臉上除了笑以外，
沒有其他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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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是在笑，」
「我的痛苦，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嗎？」
「憑什麼我這麼痛苦她卻能感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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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為了小事情對她大吼，
把煮好的晚餐全掃到地上。

原來掛在臉上的笑容被我毀掉了。

是我第一次感到內疚。

有那麼一秒，
我真的以為林凝準備要哭，
但她沒有，她很快就恢復以往的表情。

「我寧願妳對我大哭大鬧問我為什麼。」

我知道越平靜無波的語調，
越能說出讓對方感到刺痛的話。

因為我想起那時候，
那個女人是用什麼口氣和我說的。

「我開始討厭妳了。」

「包括妳臉上的笑，」
「總是樂觀的樣子，」
「概括承受我的所有。」

「妳的全部，我都覺得很多餘，」
「也很噁心。」

林凝盯著我半晌，
緩步走上前，遲疑了幾秒抱住我。

「我只是希望，」
「你能夠真正感到快樂，」
「即使不是今天，但我會陪你到那一天，」

「好不好？」

我想起那時候，
那女人對著我說出傷人的話，
我有多難過。

那林凝是不是也一樣？

可是她沒有哭。

「希望我快樂嗎？」
「知道怎樣能讓我快樂嗎？」

自以為天使拯救世界的樣子，
自以為愛就能改變所有事情。

我使勁扯開她的衣服，
襯衫鈕扣兩三顆掉在地上。

好脆弱。

「不要。」
「拜託。」
「不要、我不要。」

太脆弱了。

假裝沒聽見她的聲音，
臉頰的淚水，我也假裝沒看到。

就像她一直以來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想讓我快樂嗎？」
「不是說妳愛我嗎？」
「男女朋友這樣不是很正常嗎？」

我除去她最後一道防線。

「可是你不愛我。」

可
是
你
不
愛
我
。

句子被拆散，
變成一個個破碎的單字，
我沒辦法重組，也沒辦法理解。

什麼意思？
她是什麼意思？

「可是你不愛………」

她呢喃似的話語，
最後消失了。

我直接在沙發上就進入她，
就一秒，感覺她整個人碎掉了。

她停止哭喊，
淚也不再掉。

明明看的是我的臉，
卻好像又不是。

靈魂被抽離的樣子。

在我身下的，
似乎只是一個軀殼，
不會哭，也不會笑。

我瘋狂擺動著腰部，
死死盯著她沒有表情的臉，
終於看不見那個令人厭惡的笑。

我覺得很好。



-



「在你的認知裡，林凝是誰？」

「林凝是一個充氣娃娃。」
「那些對話和眼淚都只是我幻想的一部分。」
「她只是一個和我前女友長得很像的充氣娃娃。」



-



很像。

尤其是笑容。

林凝她吧，
一直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
不管我做什麼她都不發脾氣，
我說什麼她都好。

因為她沒有心。

不會像我前女友說我有病，
不會像我媽說我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不會像我自己一樣，如此厭惡我自己。

她總是那麼順從，
好好的扮演充氣娃娃這個角色。

因為沒有生命的，要怎麼有情緒？
只是我自己傻傻把她當作情感寄託。

第一眼當然是喜歡上她的笑容，
很美很陽光，最重要是很像她。

所以我帶她回家。

每天下班到家就能看見她的笑，
忍不住就會想我的人生真美好。

只是我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
討厭起她那理所當然存在的笑，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想要毀掉它。

有時候明明感覺很不對勁，
但是我怎麼都想不透。

這些埋藏在我腦海裡的過去，
不一定是真正發生過的。

尤其這些記憶，是我一個瘋子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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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愛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我試過了。」
「我對那個人說了我愛妳，」
「她說我的愛很噁心。」

「那你愛過林凝嗎？」




























「你會愛上你的充氣娃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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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凝。

她曾經是個活生生的人。

可是她現在死了。

其實一開始，
也不過只是想要讓深陷憂鬱的你，
這麼多缺陷的你，被傷害過的你，
能夠重新擁有笑容。

卻不小心愛上你。

你常常在半夜崩潰大哭，
因此她決定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樂觀的人，
正面樂觀到能抵擋你很多負面情緒的人。

「他已經這麼痛苦了，」
「我怎麼能將我的憂鬱再加諸在他身上。」
「如果情緒是可以感染的，」
「說不定快樂也可以。」

就算這樣的樂觀是假裝的，
還是想要為了你努力看看。

沒想到最後還是不行。

在愛你之前，
林凝曾經愛上一個正常人，
當他得知了她突如其來的眼淚是一種病，
他只對她說了一句話。

「妳很完美，」
「除了妳的精神病。」

於是她明白有些事是不能坦白的，
她必須笑得比正常人還猖狂，
只有自己才知道發病時，
她哭得比誰都慘。

當林凝遇見你時，
她以為她看見了自己，
所以她決定即使這一生都無法自救了，
如果拯救了你也還算可以。

怎知心疼會變成畸形的愛，
最後讓她自行走向死亡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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