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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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是在我剛派任到公司擔任業
務主管的那一天。
從總公司的課長到分公司的單位主管,其實某種程度來說,
算是變相的降職或者冷凍吧。
清爽的早晨,我坐在駕駛座望著這一棟比總公司樓層數少了一半的分部大樓,
心裡其實五味雜陳,要是那天我忍住脾氣,沒有口不擇言的對部長咆哮的話,
也許我還安安穩穩的坐在本來的職位上,迎接美好的光明前程。
那個女孩,叫做安。
安是她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公司裡的人都這麼稱呼她。
當安替我送茶水進主管辦公室時,其實我不曾正眼看她一眼。
那時候的安,還是個不太起眼的樸素女孩,一頭過於厚重的黑髮蓋住了額頭,
不合時宜的黑框大眼鏡使得鏡片底下的眼瞳黯淡無光,還有那如同腳鐐一般
禁錮著膝蓋,長度不甚恰當的緊身裙,公司的制服雖然稱不上時髦,
但是上級也不曾要求員工必須照原本設計的尺寸穿著。
在總公司上班的女孩們,都將制服套裝修改的合身且優雅,穿在身上就能
夠展現自身體態的美好。
我很好奇,為什麼同在台北市,分公司的氣氛會如此死氣沈沈。
自從來到這裡,我每個週末必定邀請同事參加的酒會已經許久沒有舉行。
這對嗜酒如命的我來說,真是煎熬有如身在煉獄。
某日早晨,我按下閉路電話的通話鍵,請安替我送一杯咖啡進來。
每天早上都要來一杯香濃的黑咖啡,使昏昏沈沈腦袋清醒,我才有
認真工作的意願。
在她放下咖啡杯的那一刻,我第一次開口問她。
我已經到任一個禮拜,卻還沒跟分部的同事熟絡起來,也許是我自身心裡
的憤慨情緒,使得自己沒辦法融入這一群新同事之間。
所以我展開了破冰之旅,第一個對象,就是每天都必須與我面對面的安。
破冰之旅順利的進行,經由安做為中間人,我與辦公室裡的同事們漸漸的熟絡起來,
每個週末的酒會也重新舉辦。
安在同事之間是個開心果,雖然她貌不驚人,也缺乏追求者,
但是她開朗的個性,與頗具大姊頭氣勢的工作態度,讓她擁有極好的人緣。
到任半年之後,我才有了第一次與安單獨小酌對飲的機會。
說實在話,在總公司待久了,那兒來來去去都是時髦漂亮的上班女郎。
對於安來說,我實在提不起興趣。
那天,安也許是有些微醺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與我聊公司的閒事,
從她的口中,我聽見了不少有趣的八卦軼聞。
然後,令我驚訝的是,安只有二十六歲,我原本以為她的年紀要更大一些,
大概三十出頭。
安紅著臉,脂粉未施的臉頰看起來吹彈可破,那是我從沒見過的表情。
她問我,「是不是女人過了二十五歲,就沒有人要了?」
我確實聽過這個說法,在日本有個可笑的比喻,女人就像聖誕夜的蛋糕。
一過了二十五,就乏人問津。
「都沒有人追妳嗎?」我笑問。
安搖搖頭,有點沮喪的說著:「公司裡的同事大都結婚了,就算是單身的
,也看不上我這種的吧。」
「男人都只看表面,不是嗎?」她又大灌一口啤酒。
「沒想到大學畢業之後就沒人要了,當了一輩子男人婆,好悲哀喔。」
「也許是妳自己妄自菲薄了,女人只要肯花心思,沒有不漂亮的。」我說。
「我覺得,妳只是不懂打扮,如果花點時間找出屬於妳自己的風格,
也許妳也能夠成為萬人迷。」那時候,我只是隨口說說,算是一種社交辭令。
沒想到,安卻當真了。
「真的嗎?那我該怎麼作?」厚重的黑框眼鏡底下,我第一次看見
黯淡的眼瞳閃爍著神采。
騎虎難下,我也只好捨命陪君子。
安喝了個酩酊大醉,趴在餐廳桌上昏昏欲睡,一時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也不是全無方法,對我來說,通常這時候就是和女人上床最好的時機。
我們稱之為,扛屍體回家。
但是此時對像是安,卻讓我有些猶豫。
由於我不知道安的住處在哪,眼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迫於無奈我只好開車
帶安到了附近的汽車旅館,那時候我心裡確實沒有非分之想,不過其實是『不想』。
我將搖搖欲墬的安放到床上,解去領帶之後點了枝煙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百般無奈的轉著電視。
等安稍微清醒了,就送她回家吧,我心想。
三十分鐘之後,安櫻嚀一聲醒轉過來,還是恍恍惚惚的,她站起身
也不管我還在旁邊抽煙,逕自往浴室走去,她邊走邊脫衣服,那景象全看在我的眼裡。
這應該不算是旖妮浪漫的女子輕解羅衫,只是一個醉鬼搞不清楚狀況,
不小心春光外露罷了。
但我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瞪大了眼。
安的身材勻稱,一雙長腿和緊緻的腰身平時都被不合身的套裝掩蓋,
沒有人知道安其實擁有一副堪稱火辣的好身材。
我吞了口口水,開始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
一陣梳洗聲過後,安揉著眼睛走出浴室,看見我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驚呼一聲。
「天啊!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當然在這裡,妳喝醉了,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我笑說。
她連忙遮掩著自己的胸部和下體,面紅耳赤的蹲了下來。
「我以為我在自己家裡……。」安羞的快哭了。
我一聲不響走到浴室,拿了件浴巾披在她的身上。
「既來之,則安之吧。」
「沒想到妳有一副好身材。」我笑說。
「天啊,好丟臉喔,全都被看光了啦。」她雙手掩面,卻忘了浴巾還沒拉緊。
我嘆了一口氣,蹲下撿起浴巾之後替她圍上。
「其實妳真的很美。」我貼著安的背,緩慢的靠近,並且在她耳邊呼氣。
「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安掙扎著,想要離開我的懷抱。
「心地很美,我並沒有說謊。」
再度解開浴巾的時候,安羞的面如桃花,躺在柔適的大床上手足無措,
僵硬得像隻冷凍鮪魚。
我輕輕揉著安的肩頸,雙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遊移。
「這樣真的可以嗎?」安閉著眼睛,拿下大眼鏡的面容其實清秀可愛,
只是平常我沒發現罷了。
「別出聲了。」我輕咬安的耳垂,她渾身打了個顫抖。
「感覺好奇怪,我還是覺得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只是妳沒遇過罷了。」
我看著安雪白無暇的背,這女孩平常應該除了上班之外不太出門,
她的背上沒有太陽曬過的痕跡,全身肌膚的顏色一致,像尊白玉雕成的美人像。
我的手掌正好蓋住了安大小適中的乳房,緩緩的挑弄著她的情慾。
安終於叫出了聲,意識開始迷離,從一開始的抗拒,轉化為接受。
我面帶微笑,這女孩是塊未開發的璞玉,少見的好材料。
進入安的身體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氣,黛眉緊皺。
當我開始移動我的腰身,安哭嚎似的呻吟。
我從她美好的裸體找到了安屬於一個女人的性感,她汗流浹背,坐在我身上
瘋狂搖動的時候,渾身散發著美麗的光輝。
迷離夢幻的情境燈光裡,安有如妖魔般舞動身子。
我和安,在大汗淋漓之後結束了一夜情。
次一個週末,我便帶著安,到東區閒逛,替她挑一些在男人心目中堪稱
『好看』的女人衣服。
我發現安有天生的長睫毛,卻老是被眼鏡遮蓋,於是我強拉著她到眼鏡行
配了副隱形眼鏡,並且帶她到髮廊,請我的好友設計師替她剪去那一頭
黑膠似的頭髮,還她一個清爽髮型。
Andy替安修了眉,長髮打了羽毛剪,並且替她搽上淡粉色系的唇膏。
僅僅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讓安脫胎換骨,看起來年輕了五歲。
Andy一邊動作一邊大嘆著,「怎麼明明是個美人,卻不打理好自己的外表呢。」
隔天,安到公司上班時,引起了同事們的驚嘆。
從來不曾嘗過被男同事們圍繞著的滋味,安顯得有些羞赧。
她逃難似的跑進了我的辦公室,氣喘吁吁的說。
「好恐怖喔,怎麼剪個頭髮,換了套衣服就差這麼多。」
「以前他們都把我當男人看耶。」其實我看的出來,女孩的心中有藏不住的喜悅。
那天晚上之後,安對我的態度明顯的轉變,有點不像是上司對下屬的感覺。
若有似無的情愫在不知不覺中增生。
但我們的關係,在我按兵不動的情況之下,還是沒有進展。
安的努力終究沒有得到回報。
一個多月之後,安替我送入早晨的咖啡。
「真的開始有人追我了,替我高興吧。」越來越美麗的安,
渾身散發漂亮女人的自信。
「真的啊!真是恭喜妳。」我抽著煙,也打從心裡替她高興。
安的臉色突然沈了下來,一瞬間的心境變化全看在我的眼裡,她欲言又止,
最後,她的臉上還是換上了那一副如同總公司裡女人的標準笑容。
「還是要說聲謝謝你。」
沒有多久之後,安和一位企業小開交往,並且閃電成婚。
簡直像是麻雀變鳳凰的劇情,她在一夜之間有了社會地位和錢財。
安離開公司,去過雍容華貴的少奶奶生活。
她偶爾還是會打電話給我,卻不曾再與我見過面。
我還是面帶微笑,這個女孩找到了一個好歸宿,至少在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我還是在分公司當小主管,一如往常。
我對安的態度,一直是個旁觀者,那怕是我曾經與她有過親密接觸,
我始終保持著自己的理性想法。
玩世不恭,就是我的生活態度。
對安來說,我也許只是個過客,一個曾經讓她開心,又傷透了心的男人。
一切終究會歸於平淡,而在微風吹過之時,又揚起塵埃。
我面試了一個女孩,她必須頂替安的職位。
是個戴著大眼鏡,樸素且貌不驚人的女孩子。
二十六歲。
我還是面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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