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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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那個見到比他年紀大的人就會某某哥、某某哥叫的小男孩，
現在，卻成為黑白道通緝的殺人犯。
報紙上，大大的照片佔了三分之一版面，與我記憶中的模樣相去不遠，
只是多了個渴望著什麼的眼神，與緊閉的雙唇。
我不忍心再繼續沉溺在記憶的漩流中，折起報紙看向窗外。
我所坐的公車，速度很慢站牌又多。看著一個個學生紛紛魚貫擠入車體
裡，我滴咕著自己不應該選在下課時間回到台中。然而女高中生人數佔
了整台車近半是我還能繼續坐下去的原因，即使旁邊塞了一個跟我身形
差不多的胖子，我仍聞得到前面女高中生的洗髮精香味。
在台中，往返大雅鄉到第一廣場的公車有許多輛，我偏好坐六號公車。
原因沒有別的，看他路線都行經各學校便可略知一二──青春肉體的女
孩子進這輛公車的機率特別高。
公車緩緩走著，停著。來到水湳學生們離開泰半，取而代之是五、六十
歲以上的阿公阿媽們。身邊的胖子也已在前幾站就下車，原以為今天應
該沒那麼幸運會有女生坐我旁邊的時候，一鼓熊寶貝衣物柔軟精的味道
竄入我的鼻腔，且越來越濃厚。我扭扭鼻子，輕輕得深呼吸一口，查覺
此味道來自我左後方，透過窗戶的反射映出一抹綠，我的直覺就立刻想
到「台中女中」。
她移動到我的旁邊，逕自坐在沒人的位置上，當時我的視線所及之處至
少有五、六個空位，其中不乏是女生在坐。
腦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照理說有很大的機率，她會去跟有女生的位置
那裡坐，何況走道上暢通著，她更不可能因為走不到前面才在我旁邊坐
下。
她坐著，夾緊她套著黑色卡其長褲的雙腿，感覺得出來她很高，才會把
腳掌塞進椅縫底下。
公車行駛到了大華國中，司機並沒有右轉進入學府路，而是直直開到金
井加油站才右轉。我在心中納悶，這條路線的六號公車，原本打得是仁
友的招牌，幾年沒坐而已，已經換成了統聯，雖然清一色的綠色皮椅，
以及超強的冷氣，讓人感覺舒適又乾淨；可是卻減少了那點故鄉的味道
，那頭枕的後方，總是有立可白塗上的示愛訊息，一看就知道是國中生
的稚嫩筆觸，已不復見。也沒辦法再打開半鏽的窗戶，聞得那四周來去
的車輛排氣管所放出的油氣。
我們被一扇透明的玻璃，隔離了喧囂也隔離了自己。
公車右轉進了雅環路，我問過司機現在雅環保齡球已不再是總站，也不
會到我家附近的神林南路，反而會開到雅潭路最後到清泉醫院。這車內
的爺爺奶奶們便是想去醫院的。
於是我在雅環保齡球館按下車鈴，轉頭想請旁邊那女生讓我過的時候，
卻發現她的臉紅漲著，下唇被她咬得失去血色，在大腿前緊握的兩隻手
更有大小不一的水珠，她查覺我的目光後也隨知轉過頭來，淚眼婆娑地
對著我說：「總算……總算讓我等到你了！」
待續──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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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東小明

真的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