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線
|
登登登~小綠人從視窗右下角彈起。
「為什麼那天晚上你沒有上我?」
她傳來的訊息,讓人措手不及。
「我們不熟,所以我不敢。」
我往煙灰缸內彈了彈,深呼吸,回覆。
「喔~怎麼樣算熟?」
她飛快回覆,第二個直球。
「至少…睡在一起兩個晚上吧。」
回完後,我看著火星一點一點的蠶食著菸草,等待她的下一封訊息。
------------------------------------------------------------------------------
-----------------
剛上大學,好不容易獲得自由,迫不及待的想要放縱。
那時流行的是大叔,中年大叔、成熟穩重的大叔、有點肚子的大叔、聲音帶著磁性又溫柔
的大叔、平常看起來很溫和床上又很狂野的大叔,總之流行各種大叔。
年齡這個硬性指標,18歲的我何止沒有優勢,簡直一敗塗地。
其他的條件…家裏的金援不多,雖不至於娛樂全無,但也是花的戰戰兢兢。
身材因為有運動習慣還過得去,外表則普普通通。
簡單來說,我的外在條件就是個身材不錯的路人,月初時闊氣大方,月底時窮困克難。
一開始我的夜生活,大多是唱歌、夜遊或是與別系聯誼。
時間久了,對於步伐單調的活動有些膩味,一直想去夜店玩的想法又被勾起,那個紙醉金
迷的迷幻世界。
於是,抱著好奇與期待的心,加入夜板。
那是一個夜板還在熱門看板無限風光的時代。
揪團、跟團心得的文章充斥在夜板中,在無名小站還在的年代,每一本相簿都代表著一夜
的瘋狂以及美好,更引起我的無限遐想。
人氣鼎盛的大夜板時代,人才輩出。
一個初來乍到的小人物,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大開眼界之外,毫無存在感。
但跟得團多了,偶爾替夜板的老鳥、主揪寫寫揪團文、心得文,晾了些幕後花絮的照片後
,倒也認識了不少人,在流動率較高的夜板中,慢慢也有了一些「朋友」。
那時候想的不夠多,以為那些就是朋友;現在回想,不免對自己的天真覺得有些可笑。
她,是在一個慶生派對上認識的。
我遇上第一個讓我沈迷肉體關係的女人。
-
PM 10:30
金山南路上的夜店門口群聚著打扮光鮮亮麗的人。
穿著火辣的女生在門口排隊進場,熟與不熟,都會彼此寒暄。
有人氣的主揪花蝴蝶似的到處寒暄,輕浮與調笑之間進退得宜。
我自認沒那本領,偶爾跟人打打招呼,低調的笑容與穿著在人群中大大的提升了自己的透
明度。
「AQ,陪我去買個牛奶。」
人氣主揪之一的小齊算得上是我熟識的人,偶爾替他寫些揪團文或心得文,幾次之後他會
帶著我認識不同的人,跟不同的妹。
他蹲在夜店門口吃完與正妹分食來的關東煮,掂了掂肚子,仍不滿足的說。
「靠,吃那麼多不怕吐嗎?」
我抽了一口煙,望著他。
「我是誰?我是小齊欸!小齊怎麼會吐?」
小齊拍拍胸口,不以為然的說。
「那上次…」
我笑著吐槽,他上次趴在水溝蓋的時候,可沒有眼前的囂張神氣。
「十幾個人圍著我,像尚書大人餵餅這樣灌酒,怎麼可能不吐。」
小齊怒目相視,表情有些不滿,卻從言語中透露出幾分得意,畢竟在這個名氣大於一切的
地方,沒有知名度跟被灌酒是絕對搭不上關係的。
「那今晚勒?」
我笑吟吟的問,看著他吃飽微微隆起的小腹,暗暗猜想混著豬血糕、甜不辣還有貢丸的嘔
吐物會是什麼樣子。
「我誰啊?今晚絕對不趴水溝蓋啦!」
小齊大叫,為今晚立了一個標竿!
如同鬼片的配角一樣,標竿立的愈鮮明,通常死得愈快。
「哎唷,是小齊你今天講話好大聲喔,等等我找人陪你喝。」
小齊身後傳來一陣輕浮的笑聲。
一名打扮性感的女人向我們走來,年紀大約24、5歲,臉形微方,五官精緻漂亮,包臀短
裙下丁字褲痕跡若隱若現。
「妖孽。」
我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與小齊拉開一些距離,以免惹禍上身。
「有本事一對一啊,我不怕。」
小齊稍稍退了一步,嘴上雖然強硬,氣勢上似乎低了一截。
「喔…你好意思嗎?我還是多找幾個人好了。」
那個漂亮的女人打了個呵欠,神情慵懶,帶著一些撫媚。
「單挑啊!」
小齊抖了一下,不甘的叫嚷著。
「我是女生欸,你有沒有雞雞啊?」
她嬉皮笑臉的撥了撥頭髮,轉頭瞄了我一眼。
「他是…?」
她向小齊問著我,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
「他叫AQ,最近偶爾會幫我發文揪團。」
小齊輕描淡寫的說,避免這個連他都惹不起的女人注意到我。
「喔?我看過他幫你寫的揪團文,跟你一樣愛鬼扯。」
她的嘴角翹起,瞇著眼睛打量著我。
我靦腆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加油喔,姊姊看好你。」
她對我眨眨眼,纖細的手伸到肩膀調整了一下內衣的肩帶,慵懶中帶著幾分韻味,讓我耳
根子一熱。
不太會應對的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的繼續笑著。
「那…等等見囉,希望有機會跟你喝一杯。」
見我唯唯諾諾沒有答話,她走上前輕拍兩下我的肩膀,然後從我跟小齊中擦身而去。
「她誰啊?」
我跟小齊看著她搖曳的身影走下台階,進入夜店。
空氣中還殘留著讓人遐想的香氣,是紅極一時的撲倒香吧?
「小葳啊。」
小齊似乎懶得跟我解釋太多,反正待久了總會認識的。
「喔。」
我尷尬的抓抓頭,心裡癢癢的。
經濟能力有限時,跟著小齊有一個好處,他手中總有些公關票,我沒有問過他票從哪來,
我不打算當主揪,也不去算計他的營利方式。
對我來說,一張免費的票可以喝上一夜的酒,這讓我甘願偶爾幫他寫些搞笑鬼扯的揪團文
。
夜店對於每個人的意義或許各不相同。
買醉、打炮、放縱、麻木自己,但他們都是透過喝酒的方式達成目的。
我是為了什麼?其實我不知道。
或許透過這些,可以讓我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吧?
「哪個包廂是我們的?」
我大喊問小齊,望著擠滿人的舞池以及包廂。
「全場包廂,都被壽星包了啊。」
小齊雙手一攤,在我耳邊大喊。
果然是大場面啊…
排隊領酒的隊伍,形成長長人龍不見盡頭,我放棄到吧台拿酒的念頭,隨便找了位子坐下
。
我拿了個不知道是誰用過的杯子,拎著公壺,看了看裡面橙色的酒精飲料,為自己倒了一
杯。
「Hi,我叫Amy。」
坐在一旁穿著短裙的女孩靠在我耳邊跟我打招呼。
「我是AQ。」
我轉頭靠在她耳邊,介紹自己。
剛跑夜店時一直覺得這個動作有些親暱,後來才發現因為太吵了,大家都這樣。
兩人杯子碰杯子喝了一杯,Amy的笑容很甜,臉頰上一對可愛的酒窩,我們一來一往的聊
著;偶爾,包廂內的粉色燈光照映著她的笑容,給我一種曖昧的錯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沒過多久,她的朋友就把她拉去舞池跳舞,消失在人群中。
「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體驗孤單,或許也是來夜店的一個課題吧。」
我心裡想著,又倒了一杯酒,望著舞池扭動的軀體,一口接著一口地喝。
酒過三巡,店裏的氛圍愈來愈火熱,舞池內一對一對忘我交纏互換唾液的男女,包廂內不
斷碰杯划著酒拳的人,好像在告訴我。
「醒醒吧阿宅,你不屬於這裡!」
我望著身旁因為無聊把自己喝死的人,毫無生息的攤在沙發上,領口還沾了些不知道是可
樂還是威士忌的汙漬。
腦海裡浮現了一段電影橋段。
「行運一條龍」中蛋塔王子水哥跟一群四眼仔排排坐,看著舞池中的妹仔都被酷酷愛耍壞
的男人把走,因此下了一個影響一生決定。
「我、要、當、一、個、壞、男、人!!!」
想歸想,卻沒那個本事,還是算了;魯就魯吧。
心裡不斷浮起不如歸去的念頭。
「喝!喝!喝!喝!」
某個包廂內忽然一陣譁然,圍在包廂的人們不約而同的一切大喊著。
我看到小葳跟小齊站在包廂中間,各舉一只公壺,仰頭狂灌。
兩人幾乎同時乾完手中的酒,大力的把酒壺甩在桌上,隨之而來是周圍起鬨的歡呼聲。
小葳跟小齊神色痛苦緊皺著眉頭,不知道是為了湧上的劣質酒精還是冰酒水沖上腦門的那
股酸痛。
我看到小齊用跑百米的速度東跌西撞的往外走,便快步跟上,果然一踏出夜店就看到他跪
在人行道前的水溝蓋旁。
「欸,還好嗎?」
我蹲在小齊旁邊,點了根菸。
「我…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
小齊說,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
「要不要我去買瓶水?」
退了一步,免得黑白兩色的嘔吐物濺到我的鞋子上,同時細細觀察小齊在關東煮之前還吃
了些什麼。
「豪凹…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
小齊的嘴巴像是關不起來的水龍頭,透明的酒水外,還掉出幾朵金針菇。
嗯…金針菇這玩意兒,不管是從上面還是下面出來,都是那個樣子。
最後我乾脆不問了,等他吐個乾淨再說吧。
我轉身跟一旁賣香腸的阿北要了幾張衛生紙,打算給小齊擦嘴。
「嘔嘔嘔嘔嘔嘔嘔嘔!」
另外一個方向也傳來激烈的嘔吐聲。
趴水溝蓋還組隊啊?我好奇的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一個女人跪在水溝蓋前,跟小齊一樣的姿勢,一樣如壞掉的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洩個不停。
原來,不管是正妹還是帥哥喝掛了,跪在水溝蓋前懺悔嘔吐的樣子都是一樣的。
小葳在小齊出來後沒多久,就跟著跑出來吐了。
我瞄了一眼,小葳趴水溝蓋跟小齊還是有些區別,姿勢有點不協調,或許是穿著窄版的短
裙不好趴;不然就是小齊平常吐得多了,動作難免會比較熟悉跟流暢。
還有,小葳晚上應該也是吃關東煮,我看到黑黑的一點一點的,那應該也是豬血糕。
「嗯…你是…AQ?」
小葳吐完轉頭看到我在她身後,認出了我,順手就將我手中的衛生紙抽走。
「嗯,對,還好嗎?」
我看小葳還算清醒急忙伸手扶她,細嫩滑膩的小手觸感蠻好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冰涼涼的
沒有一點溫度。
小葳搖頭,抹了抹嘴角,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領口稍稍外洩的春光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
我左顧右盼,一面托著小齊,一邊拉著小葳,找個地方讓他們坐下來。
這一顧,就顧到活動結束。
-凌晨三點半-
我對於照顧這兩個人沒有什麼怨言,一來是酒也喝夠了,二來是照顧正妹除了視覺上有福
利外,她身上的香水味也讓人心猿意馬。
我想,這或許一直以來到現在,與正妹距離最接近的一次了吧?
大家三五成群的離開夜店,有的人渾身酒氣的要人攙扶,有的人精神奕奕的約吃早餐。
小齊的朋友圍著他,訕笑、捉弄小齊,喝到七葷八素的他也只能默默的承受。
而小葳,好像沒有人記得她似的。
身旁這個半醉半醒的大美人說沒有一個朋友,我一點也不相信。
但奇怪的是,就沒有一個人,來打招呼或者是關心小葳。
「靠...好難過...」
小齊嘴巴上說著不舒服,結果還是跟著散場的人去吃早餐,大有「天不全亮不回家」的氣
勢。
結果就是,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吃早餐了。
只留下我跟小葳。
「大家都走了欸。」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跟小葳說。
「嗯...可以送我回家嗎?」
小葳仍閉著眼睛,眉間微微皺起,似乎還很不舒服。
我沒說什麼,扶著她一起上了計程車。她撐著眼皮,交代司機位置後,便倚著我,沉沉地
睡去。
快速道路的黃色路燈,一盞盞的閃過,打在小葳臉上忽暗忽明。
我瞄著她熟睡的面孔,很難把那個跟小齊拚酒的女生與她聯想在一起。
送她回家之後呢?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又增添了我幾分遐想,但更大的可能是,我再原路
坐計程車離開吧?
腦海中不斷的胡思亂想,期待與失望搭建而成的情緒,讓人五味雜陳。
「帥哥,一共495元。」
司機停托車後,將我拉回現實。
付了錢以後,輕輕搖動小葳,將她喚醒。
「到了啊...」
小葳揉揉眼睛,酒氣早已退去十之八九。
兩人下車後,望著計程車揚長而去。小葳逕自往一棟公寓走去,將我晾在一旁。
她拿出一串鑰匙,咔的一聲把門打開,進入。
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心裡湧起的情緒難以言喻。
《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嗎?》
嘆了口氣搔搔頭,心裡無奈的想,只好再招車子原路返回了。
「愣著幹嘛?不上來嗎?」
小葳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有點不耐煩的將身子倚靠在門邊。
我愣愣的看著小葳,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快啊...」
小葳沒有留時間給我演內心戲,或是早已習慣男人假裝猶豫的嘴臉。
將心中的猶豫拋至一旁,我快步跟上。
隨她進入公寓後,小葳沒有再多說什麼,兩個人一言不發的進電梯,一直到進她家之前。
「噓。」
小葳豎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待我脫掉鞋子後,拎起我的鞋子往內走。
受到她的感染,我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心裡更是一頭霧水。
她家看起來很一般,應該說太一般了,客廳、廁所、廚房還有幾扇關上的房門以及一張供
著神明與牌位的神桌。
從門口的室內拖鞋到茶几上的杯子,都證明這間屋子的主人不只一人。
看起來是跟家人一起住呢!我心裡下了個結論,原本躁動期待的心復又冷靜了下來。
應該...只是收留我一晚吧。
我跟著小葳走到長廊的最後一扇門,她開門讓我先進去,隨後進入將我的鞋子放在門邊。
「隨意就好。」
她壓低聲音跟我說了一聲。
房間不大,一排白色壁櫃,連接著窗戶,除此之外,就是一張雙人床。
等我再轉頭看向她時,她的身上只剩下黑色內衣跟丁字褲了。
「呼...」
小葳雙手交叉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放鬆躺下,鑽進被子裡。
望著眼前粉色的床褥,她只佔了一半。
終究還是有色無膽,我打消念頭躺在地上,就此和衣而眠。
「你瘋了啊?地板那麼冰!上來睡床啦。」
床上傳來小葳的聲音。
「我...」
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上床睡?堅持睡地上?頓時大腦短路。
「上來睡吧,睡地板一定會感冒的。」
她說,口氣中有種不容抗拒的堅持。
我聽話的躺上床,佔據另外半床粉紅色的被子。
她的呼吸聲,平穩得過頭了,感覺有些刻意。
酒精混合著香水的氣味,讓我的心一直定不下來。
腦中一直浮現。
丁字褲下漂亮的屁股蛋。
黑色內衣下柔軟滑膩的肌膚。
撥撩髮絲時挑逗的眼神。
「真、的、好、想、幹、她!!」
腦中無數次沙盤推演。
一個翻身把她壓在床上。
撥開丁字褲就能享受到的肉穴。
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她也想吧?
然後,當我再次睜開眼時。
窗外已大方光明。
我他媽該死的睡著了。
我掙扎著坐起身,才發現床的另外
一邊已經空了。
浴室傳來水聲,門口赫然就是我昨晚沙盤脫掉無數次的內衣與丁字褲。
329772
|
|
頻道指數 限制級(火辣) 輔導級(曖昧) 普通級(清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