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的聯誼派對 21 - 25

晴空

（２１）

　　往後的日子風平浪靜，我深信自己曾深愛的女人品格高尚，不會用下流的手
段去破壞我跟環的感情，而事實上妍在女友面前也完全沒有洩露半句，令我更是
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偶爾憶起妍當天那蒼涼的表情，我也感到心痛，但錯過的愛，不能回頭。在
決定要跟環廝守一生的時候，我知道不能再留半點愛情給予往年的心上人，這對
三者來說都只會有悲沒喜，我不想當一個朝三暮四的負心漢子，更不希望傷害身
邊那最重要的人。

　　其實以妍的條件，我是不必擔心她會找不到如意郎君，妍這兩年單身只不過
是因為她想讓自己過度與強的感情，她倆自中學時代開始交往，日子匪淺，自然
較難忘記。期間我有想過告訴強與妍重遇的事，但每當念到三人的複雜關係，就
總覺得不知應否跟好友直說，而且也不知道妍是否會介意。

　　妍曾跟我說要好好珍惜環，我知道她是一個善良的人，也知道她跟我女友的
感情很好，每一句說話都是發自內心。我確信盡心愛環，就是對我這位舊同學的
最好交待。

　　而環與妍的友情也日益加深，前陣子更發生了一點小插曲。那天深夜一點，
我早已入睡，忽然電話響起，拿起接聽，是哭哭啼啼的環。女友表示花了一整天
時間在劃圖上，沒想到正要完成的時候家裡突然跳保險絲，胡塗的她沒有存檔，
一天的辛勞就此白費。

　　「那是明天開會要用，也是公司給我第一個重要的工作，我一定會被辭退，
我很喜歡這份工的啊！」女友表示就是今晚通宵達旦也一定趕不起，泣不成聲。
我又不熟劃圖，愛莫能助，這時候突然想起妍，於是對環說：「妳不如試試找那
位Ａｍｙ姐，說不定她可以幫妳？」

　　環抽泣說：「現在半夜一點，怎找人家幫忙？」

　　我知妍是位好心腸的女生，便著環說：「妳不是很愛這份工作的嗎？硬著頭
皮試一試，大不了擾人清夢，總好過就此放棄。」

　　環真的如我所言致電，其時妍已入睡，但聽到同事有難，也立刻帶著手提電
腦趕到環的家裡幫忙，結果在兩個人的努力下終於趕及在上班前重做一份，拯救
了女友入職後的最大危機。環把這次恩惠稱之為「女生的友情」，從那時起更直
接稱妍為姐姐。

　　然後一年容易，在安穩的生活下又到達一年裡最後的月份，為了慶祝該年的
業績不錯，環的公司特別舉辦了年底宴會，當日女友也有叫我一起去玩，但我想
自己既非他們公司員工，也怕跟妍同桌令大家尷尬，故只笑笑地推卻環的好意。

　　當晚我獨自到附近的快餐店簡單地解決晚膳，到了差不過接近１１點，環便
給我電話。

　　「抽中了啊，是機票連酒店！」對面傳來女友興奮的聲音。

　　「妳說什麼？」我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太開心了，電話說不清楚，你在哪裡？我過來找你！」環大聲的說。

　　「我在家，但這種時間妳還來嗎？」我望望大鐘。

　　女友說：「那你過來吧！」

　　我沒頭沒腦的換過衣服，乘計程車去到環的住所附近。由於時間已晚，為了
不打擾未來岳父母休息，我約了環在她家樓下的麥當勞餐廳。

　　「快！這邊！」還沒進入門口，女友已經急不及待地揮手喚我，這時候我留
意到她身邊有另一個女孩子，是妍。

　　「什麼事啊？」我故作從容的坐到兩人對面，環笑說：「當然是好事了！」
說著，從皮包中拿出一個信封，我接過來看，裡面都是一些旅行指南。環興奮的
說：「姐姐在宴會的抽獎中抽中了二獎，是去關島的來回機票連酒店食宿！」

　　「這麼幸運啊？恭喜妳。」我向妍祝賀，並把旅行指南交還她手上，環搶著
說：「是恭喜我們，姐姐說把獎品送給我。」

　　「送給妳？」

　　妍點頭笑說：「是的，這份獎品是雙人行程，我父母早計劃了農曆新年去歐
洲旅行，而我又沒有男朋友，一個人去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送給你們吧！」

　　環興奮大叫：「關島啊！海灘啊！ＳＰＡ啊！」

　　我搔著頭說：「但這樣不好意思吧？是妳抽中的幸運。」

　　妍笑笑搖頭，環大聲說：「當然不好意思，所以我決定跟姐姐一起去！」

　　我倆同時望著環，女友笑說：「我跟姐姐的感情好，她把票送給我還說得過
去，但你是路人甲，沒可能這麼大方吧？這裡有兩張票，我一張、姐姐一張，你
再買一張，不就可以一起去囉？」

　　我跟妍互相望，對環這個提議感到不可思議，妍推卻說：「我不去了，你們
去玩吧！」

　　環搖頭說：「上星期妳不是跟我說，世伯伯母去歐洲是補渡蜜月，妳作為女
兒的不好打擾，過年時一個人在香港很悶的嘛！難得幸運之神眷顧，就一起去玩
囉！」

　　妍難為的說：「但……」

　　「不用說了，反正妳也沒事做。」環拍拍我的肩說：「最多我把我這個男朋
友借給妳，雖然他樣貌差勁，那方面能力也很一般，但作為臨時情人，還是可以
的啦！」

　　我呆著說：「妳亂說什麼了？」

　　環嘟著嘴說：「誰在亂說，我是認真的啊！別人要借你我不肯，但姐姐啊，
就沒法子啦！她那麼漂亮，是便宜了你。」

　　我跟妍無言相對。環一向是個率性的女生，但今天就真是好像爽朗得過份了
點，在誰也不懂如何拒絕的情況下，我們竟然默認了這次隨時穿幫的關島之旅。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環在跟我倆鬧著玩，沒想到她真的很認真地計劃行程，不
但把三個人名字都登記了機票，更訂好酒店房間。看到女友的興高采烈，我不知
道如何推掉。

　　事態嚴重，我乘著環不在身邊，特地致電妍商討。

　　「她不會是發現什麼了？」我擔心的問。

　　妍回答道：「應該不會吧！我什麼也沒有跟環說，而且最近她的表現也很正
常。」

　　「但一起去的話，肯定會被識破。」

　　「那我不去好了。」

　　聽到妍的語氣中有點失望，我便說：「這樣不好吧，這個旅行本來是屬於妳
的，只要我們小心點，應該不會有事。」

　　「但看著你倆卿卿我我，我怕自己會傷心得哭啊！」妍這突然的一句令我呆
著，對方又開朗的笑說：「開玩笑啦！反正環說把你借給我，那麼你就一半時間
跟她睡，一半時間陪我睡好了。」

　　我繼續發呆，妍笑得更可愛了：「都說開玩笑啊！這種好事，環願意，我也
不肯。」

　　我鬆一口氣，齊人之福，從來不是值得羡慕的事。

　　然後妍又問我：「環約好我明天一起去買泳衣，你認為我穿三點式還是一件
的好看？」

　　我吞吞吐吐的回答：「都可以吧，其實我不懂替女孩子挑衣服。」

　　妍諷刺我說：「也對，過往我跟你見面，大多都是脫光光。」

　　舊同學這一句話，叫我不禁想起她那完美的身體。妍聽我沒有說話，以調侃
我的語氣說：「你不是想著什麼壞事吧？」

　　我否認：「當然沒有！一點也沒有！」

　　「沒有就最好，記住，我跟你是不認識的，半點也不能洩露。」

　　我點頭說：「我明白。」

　　「不過可以跟你們一起去玩，其實我也是蠻開心的，記得米老鼠樂園嗎？那
天我真是玩得很痛快。」

　　我感慨說：「我也是。」

　　這時妍卻突然說：「那夜我們做了三次愛，一個晚上都沒睡呢！好懷念。」

　　我無言地望著電話筒，剛剛妳才明明說要裝作互不相識，怎麼又來像引誘我
般提起住事了？

　　妍發出清脆的笑聲說：「我在捉弄你，澤，你還是那麼認真的。不多說了，
拜拜！」

　　掛線後我長嘆一聲，環我固然是搞不透，怎麼連妍也彷彿看不清了？

　　願主保佑，這次旅行，每個人都可以平安回來。


　　　　　　　　　　　　　　　（２２）

　　「嘩！空氣很好啊！」踏出機倉，環伸一個懶腰，興奮的說。

　　我跟妍相望笑笑，人到海外，可以忘掉平日工作的煩惱，心情也特別輕鬆。
我們一行三人離開機場後便直接到達下榻的酒店，我本以為跟環一間房，沒想到
女友卻表示她要與妍睡一間雙人房，我則獨個住一間。

　　「我們一起來玩，沒可能要姐姐孤伶伶一個人睡吧？你自己打飛機好了。」
環到了外地，又回復了往年口不擇言的本性，把我跟妍弄得滿不好意思。不過我
也著實感謝女友的心思，想著如果我跟環一起抱著睡，而妍又睡在鄰房，還真是
有點尷尬。

　　由於到達時間尚早，我們見天色未晚，便到酒店外面的沙灘逛逛，兩位女孩
子換上新買的泳衣，興緻勃勃的出發暢泳。

　　妍身穿的是一件藍白色的一件頭，老同學胸脯豐滿、腰肢纖幼，即使穿上保
守款式也甚有看頭；而環則是一件橙黃色的三點式，女友身材沒妍般完美，但應
有的有、應瘦的瘦，全身絲毫不見一點贅肉，也算是養眼的妙女郎。

　　三人在沙灘上玩了好一會兒，便到酒店的餐廳用膳。這時候環看到旁邊一個
廣告牌，兩眼放光一閃：「ＫＴＶ！」我面色大變，立時繞路而行，環拖著我的
手說：「人家很久沒去ＫＴＶ玩了，去唱歌吧！」

　　我沒好氣的說：「剛剛才下飛機，又去了海灘，累得要命，不去了。」

　　環知道我領教過她的歌喉，是如何也不會答應的，於是轉向妍撒嬌。平日兩
人感情甚好，但也只限在公司內相處，少有在工餘時間一起遊玩，當然也沒去唱
過ＫＴＶ。

　　妍不虞有詐，笑笑的答應了下來：「難得環妹那麼有興緻，就陪她去玩一下
嘛！我也想欣賞她的歌藝。」

　　『糟糕，沒想到來到關島也要聽環唱歌，連一個耳塞也沒準備。』我心中冒
汗，難得妍仍不知道大限將至，狀甚從容，看到我那臉部扭曲的表情，更溫婉的
掩嘴一笑。我問她有否購買旅遊保險，她回答有，再問她被聲音震碎內臟是否也
屬於意外身亡，有沒賠償等問題，老同學就莫名其妙的望著我。

　　我搖著頭，客死異鄉，是一個旅行者的最悲慘下場。

　　進入ＫＴＶ房間後，環一來就是點了兩首快歌，我知道在毫無準備下必死無
疑，於是跟女友說：「環，我想聽慢歌，要柔情的！」

　　「我不擅長唱慢歌啊？」環揚起眉毛說。我心想，妳是什麼歌也不擅長，大
聲說：「今天氣氛很好，想浪漫一點，我愛妳！」

　　「搞什麼耶？」環滿臉通紅，再三要求下，女友才不情願的插播了一首柔柔
曲調的作為開場曲。

　　「你對環妹很浪漫啊！」妍笑笑說。我神色凝重，著她深呼吸一口，憋氣從
丹田而上，並以內力支撐，吸入的氣從鼻孔一點點的洩出，切不可一下吐盡，更
不可放鬆心神。

　　歌聲響起，即使是高雅如妍也禁不住皺起眉毛，紅潤臉色漸變蒼白。環那尖
削的高音比粉筆刮在黑板上的噪音更難入耳，深沉的低音有如老牛被宰，字字悽
慘、句句可憐，每個音階都震撼心弦，每句調子都是那麼恐怖。

　　一曲完畢，我慶幸仍然在世，看看旁邊的妍翻開兩手，只見掌心全濕，想來
也是花了人生最大的勁去忍耐。

　　「多謝兩位！那麼第二首是我最喜歡的……」環有禮地鞠躬，準備開唱首本
名曲。我倆一看歌名大驚，那是一首搖滾樂曲，音域甚廣，而且高音處更有不少
呼天慘地的尖叫，剛才慢歌都尚且如此，這一曲直可取我倆性命。

　　就在我悲嗚之前，妍已經先發制人說：「環妹，等下再唱，不如先跟姐姐玩
骰子！」

　　環嘟著嘴說：「但我來是唱歌的啊？」

　　妍笑說：「先跟我玩一會。我有點口渴，想飲些啤酒。」

　　「妳和澤玩吧！我唱歌。」

　　「不！一定要妳玩，我不喜歡跟男生玩骰子，他們老是欺負我。」

　　「那我唱完再跟妳玩囉？」

　　「不不！我現在就想玩，今天心情不好，想喝點酒解悶。」

　　「心情不好？去旅行第一天就心情不好？」環好奇地問。

　　妍抹抹額上的汗，說：「對，我看到妳跟澤很恩愛，很羡慕，也想起分了手
的男朋友。」

　　環笑說：「這個簡單，妳先拿澤去用，我不會介意的，我想唱歌。」

　　「不不不！那個說到底是妳的男友，我拿去也沒意思，我只想跟妳喝酒，女
孩子的心事，要女孩子才明白。」

　　環扁起小嘴，老大不願意的放下手上的麥克風，坐到妍的身邊：「好啦，既
然姐姐說成這樣，就陪妳玩一會兒。但事先聲明，我只玩一會，我酒量不好，很
容易醉。」

　　「沒問題，只要妳放下麥克風，什麼也可以。」妍笑說。我冷眼旁觀，明白
到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說謊者這個道理。

　　為保住性命，我跟妍交互與環交戰，不消一會，女友已經滿面通紅，一身酒
氣。

　　「又是我輸？怎麼我覺得你們好像在灌我喝酒。」環狐疑的問，但仍服輸的
把酒倒進喉頭。

　　可女友雖然喝得酩酊大醉，還是沒有放棄心愛的興趣，音樂響起，她又握起
麥克風，我大叫：「妳又輸了！喝酒。」

　　「又輸？我連骰子也沒搖啊！」環把杯中的酒一口喝盡，臉紅紅的望著我：
「你是否想灌醉我，然後佔姐姐便宜？」

　　被女友懷疑，我無奈非常，但唱歌是環人生中最大的樂趣，我們真的不忍心
告訴她的歌藝其實是不堪入耳，甚至有置人死地的威力。

　　「姐姐妳要小心，澤人品雖然不錯，但很色的。」環暈頭轉向的說，更自動
把手上的酒杯倒滿，再一口而盡。

　　「環妳醉了。」我和妍知道環已喝醉，想把她扶正身子，但環撥開我的手，
嚷著：「不要碰我！看我醉了，又想帶我去聯誼派對嗎？」

　　這一句話叫我和妍同時呆住，環開始哭泣起來：「你這個壞蛋，帶我去那種
地方，害我白白被那些陌生人看光了。」

　　我無可奈何說：「都說不是我帶妳去……」

　　「你還狡辯！如果不是因為你有去過，我會主動去嗎？是誰把人家小屄打開
給別人看的？我那個地方就只給你一個人看，你怎麼不尊重我，要跟別人分享？
還要我在他們面前撒尿，你知不知我多難受？」環哭著說。

　　我無言，跟環參加聯誼派對已經是一年以上的事，這段日子女友笑嘻嘻的，
我以為她早已忘記，原來一直在心裡介懷著。

　　環繼續自言自語的哭鬧著：「如果我不是那麼喜歡你，早跟你分手了。我討
厭死了你那個女同學，長得那麼美，引誘你去那種地方，害得我也要受辱。你知
不知道我哭了多少個晚上？你這個壞蛋！」

　　我心中有愧，只有默默地看著女友發酒瘋。環搖搖晃晃的走到妍的身邊，一
屁股坐在沙發上，問道：「姐姐，妳有沒給陌生男人看過小屄？」

　　妍不知如何作答，環繼續喃喃道：「妳日後找男友也要小心，不要找那些會
參加聯誼派對的，不然也要被不認識的人看妳的屄。」說著，環便迷迷糊糊的昏
睡過去，直至女友發出那呼呼的鼻息，我和妍才鬆一口氣。

　　「酒後吐真言，看來那次對她的打擊真的很大呢！」妍抹一抹環眼角上的淚
痕，嘆一口氣，感慨的跟我說：「環很愛你，以後不要傷害她了。」

　　「嗯。」我點一點頭，想不到首次跟環到海外旅行，在第一天看似高高興興
的女友已經哭了。


　　　　　　　　　　　　　　　（２３）

　　由於環好夢正甜，我和妍不想驚動她，但又無法把睡得死死的女友搬到酒店
房間裡去，只有繼續留在ＫＴＶ房間內。我倆沒有高歌的雅緻，只是平靜地聊著
往年的閒話。

　　可能因為人成熟了，也可能因為大家都放下了心事，一些以往不敢觸碰的敏
感問題，妍都默默地與我分享，甚至不介意說出關於參加聯誼派對的事情。

　　妍跟我說，中四那年她已經是學校的校花，每天受著男同學們的阿諛奉承，
她當然不會不知道自己天賦的美貌可以顛倒眾生，而早熟的身體更是讓她在１６
歲前已經嚐過禁果。

　　妍不好意思的跟我說，在跟強交往前，她其實已經偷偷跟鄰校的男友拍拖，
並把處女給了別人。後來因為強熱烈追求，加上對方又是班上第一，虛榮心令妍
移情別戀，當上了強的女朋友。

　　我訝異道：「我一直以為強是妳的初戀情人，原來另有其人啊？」妍滿面通
紅，尷尬地扁起小嘴。

　　然後理所當然地，兩人交往不久就發生了關係，強似乎沒有在意妍不是處子
的問題，對她無微不至，有段時間妍甚至覺得強將會是自己的終生對象。

　　但好景不常，由於強實在太受女生歡迎，誘惑多了，自然也容易出軌，在下
半年的時候，妍發現了強跟鄰班女生也有一腿。

　　妍表示當時對強的感情已經轉淡，視線開始轉移到我的身上，但可惜我從來
沒有表示，礙著強是我的好友，也就一直不敢接近我的身邊。

　　妍苦笑說：「其實我當時也不懂什麼是愛，失了第一，想拿回個第二吧？」

　　我沒介意妍的自嘲，妍繼續說，在跟強感情轉淡的期間，那個初戀男生也乘
機大獻慇懃，想著過往又不是沒有做過，妍背著強多次跟該男生上床。後來東窗
事發，被強知道，但強表示自己是真心愛妍，不會計較她的過失。妍認為兩人間
知道得太多，縱使現在不發作，也總有分手的一天，於是主動向強提出分開。

　　「當時強問我，是否想跟你一起，我怕他告訴你我跟別人的事，答應在學期
結束前繼續當他女友，好讓大家有下台階，不會像誰拋棄誰。」妍平靜地說。

　　我點點頭，青蔥歲月，大家都是處於無知的年紀，根本不懂何謂愛情，只知
道個人面子，而強和妍均為班上第一俊男美女，自然有著金童玉女的壓力。

　　後來一個節日，強告訴妍有一種有趣玩意，大家可以互相交換愛侶，妍在好
奇下參觀了一次。初時甚為抗拒，對那些中年男人也感噁心，但在經不起異性們
的甜言蜜語下，妍最終還是試了。

　　「強告訴我，不要看那些男人那麼醜，他們經驗豐富，其實很會玩。第一次
到派對時大家都驚訝怎麼會有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參加，我自小慣了被稱讚，有種
恃寵而驕的態度，初時我只是看沒有做，偶爾露露胸脯，已引得大家口水直流，
看著不同男人的玩意為自己而勃起，也覺十分新奇興奮。當中有個大叔十分著迷
我，每次總是哀求，口甜舌滑，多去幾次，便胡裡胡塗的給他上了。」

　　有了第一次，自然容易有第二次，不知不覺間，妍成為了聯誼派對的常客。
她享受著兩種不同角色的樂趣：在學校，同學們都以為她純潔無比，是一個不可
褻瀆的天使；在那幽暗的酒店房間，她又可以成為玩弄男人於掌間的魔鬼，每一
次她都是派對上的主角，參加的男人可以為了她而完全冷落在場的其他女士，令
妍更感自豪。

　　「甚至有一次我心情不好，不想給那個新來的男人幹，於是說：『你先替其
他男人口交我才給你。』沒想到他想也不想便做了。我當時覺得很好玩，有種要
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快樂。當班上其他女生還在討論男生那話兒是怎麼模樣的時
候，我已經吃過不少大小不同的雞巴，覺得那些小女孩很無知，有種高人一等的
快感。」

　　但後來妍逐漸發覺，其實自己不是在玩弄男人，而是被男人玩弄。性帶來的
快樂並沒有隨經驗累積而增加，反而令妍覺得自己很笨，明明條件那麼好，卻要
淪為那些男人們的洩慾工具。

　　但習慣和惰性往往是一頭令人不易察覺、卻又可怕的惡獸，當妍厭倦了聯誼
派對的時候，她發覺自己已經離不開強了。

　　「我很害怕，自己跟那麼多男人做過，身上每一處都彷彿留有痕跡。我覺得
自己很髒，已經配不上正當的男人。當時我很恨強，是他把我弄至如此，但如果
失去了他，我怕再也找不到願意愛我的人。後來強說你會加入，我有些期待，一
個讀書時有些好感的男同學居然會加入，我甚至想著，同流合污，如果澤你也成
為了跟我同一類人，也許你會接受我。」妍幽幽的說：「我真的很傻。」

　　我沒有答話，妍的說話令我覺得女性在聯誼派對上的感受遠比我們沉重，男
人只是挺著雞巴，見穴就插，女人卻要顧慮很多道德及心理關口的問題。

　　「後來和你做多了，我發現自己的想法跟現實是背道而馳，我不但沒法要你
接受我，甚至覺得不知怎面對你，只有把你當作派對中其中一個陌生的男人。」
妍說到這裡，一直平穩的眼眶滲出了淚光：「但那天晚上之後，我知道自己真的
沒法再面對你，我愛上了你，那天之後我沒有再去派對，後來也跟強分了手。」

　　我安慰說：「我明白妳的心情，但妳還這麼年輕，總會找到好的男人。」

　　妍搖搖頭說：「那是沒可能的，我過不了自己的一關。也許你會覺得只要不
說，是沒人會知道的，但在我心中，我是無法抹掉過去的事情。我沒法在愛我的
人面前忠誠地表示自己是一個值得他愛的女人。」接著妍望著我說：「所以我求
你，不要再帶環去聯誼派對，也許開始的時候是很刺激，但事後環看到的惡夢，
是你沒法估計的。」

　　我低下頭來，默默地說：「我本來就沒帶環去聯誼派對的意思，那天是因為
她發現了我們過往的事，賭氣說要去的。而在派對上我知道事情真相，有點得意
忘形，也就不自覺地傷害了她。我發誓以後都不會。」

　　「那就好，我怕你迷上了那玩意，害慘了環。我也很喜歡這個妹妹，不想看
到她傷心。」妍真心的說。

　　我點點頭，然後跟妍說出一句衷心的話：「那天妳問我的問題，我一直很想
回答妳，雖然我現在已經有環，不能再愛妳，但我覺得妳真的是一個值得被愛的
女人。」

　　妍望著我，表情帶點錯愕。

　　我低下頭說：「我也是一個濫交的人，也許沒資格說這種話，但我覺得一個
人是否值得被愛，並非只局限在曾跟多少個人發生關係，而是她的心是否全部向
著自己。」

　　妍垂一垂頭，再望向我說：「謝謝你。」

　　我倆默然無言，望著熟睡的環，心中一陣疼惜，當日自己的一時放縱，原來
在女友的心中留下了陰影。

　　之後我和妍沒有繼續談及此事，一夜無話，我們各自躺在沙發上休息，但總
不能入睡。環次日醒來，奇怪的問我倆：「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睡著了？」

　　我跟妍一夜未眠，面容有點疲憊，勉強笑著回答：「妳昨天喝多了酒，醉得
死死的，沒法把妳送回酒店。」

　　環敲一敲頭，似乎憶起昨晚的事，臉有點紅，嘟著嘴說：「我記起來了，你
們輪流灌醉我！」

　　被女友一言破道，我跟妍都十分尷尬。沒待我們解釋，環已經說：「我明白
的，我唱歌那麼難聽，你們為免受罪，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

　　我倆對女友的自知之明感到意外，環紅著臉說：「我也有耳朵、有眼睛，知
道自己的歌聲真的很可怕，也看到大家悽慘的表情。但人家就是喜歡唱啊，有什
麼辦法？我明白是難為了你們。」

　　環的坦率叫我跟妍更是抱歉，我擁著女友說：「對不起，其實也不是那麼難
聽，是我們誇張了。」

　　環高興地說：「真的，那麼我們今晚再來唱囉？」

　　「喔？」我跟妍相視著，心想一定要在今晚前買到耳塞。

　　「不過你們整晚沒睡吧？孤男寡女，有沒做什麼壞事？」環質問我。

　　我跟妍同時搖頭，環狐疑地說道：「怎麼我總是覺得你們很合拍，好像是認
識了很久似的。」

　　「沒有，是誤會，我們不認識的。」我倆搶著說。

　　「那就好，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吧，我沒有洗臉、刷牙，口很臭。」環呵著氣
說。

　　買過單後，我們一同回到酒店房間，小休了三個小時，便到附近的餐廳吃午
飯。午餐時候環突然面紅紅的對我說：「我剛才想起來了，昨晚我喝醉的時候，
好像說了一些難聽的說話，我不是有心的，你不要惱我。」

　　我想不到環會提起昨晚的事，不知如何回應。環繼續說：「酒醉三分醒，我
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麼，反正醉了說的話，你不要跟我計較就好了，真
的很對不起。」

　　女友反過來向我道歉，我感動得有點想落淚，摸著環的頭，咽嗚地說：「傻
妹子，要道歉的是我，弄得妳那麼傷心。」

　　「你知道是自己不對就好，罰你買很多土產給我和姐姐拿回香港當手信。」
環開朗的笑著說。

　　我擁著女友，什麼都說好，心裡想著：『我愛妳，也決不會再令妳受傷害，
妳原諒我吧！環。』


（２４）

　　午餐過後，我們四處閒逛，由於我跟妍昨晚一夜沒睡，身心仍是十分疲累，
故此這天我們選擇了到附近觀光，不作較劇烈的運動。

　　妍和環兩人感情要好，進入飾物店、時裝舖等地方也每每互相交換意見，相
處十分融洽。

　　這一天我們都在享受恣意的假期，懶洋洋的十分舒適。晚上用過膳後，便各
自回房休息，而環也沒有嚷著要再去唱歌，叫我和妍鬆一口氣。

　　回到房間，我倒在床上，想著妍的溫柔、環的體貼，覺得自己十分幸運，可
以碰上兩位這樣好的女生。回想過去自己也有過荒唐的日子，如今可以全身而退
之餘還能找到真愛，上天對我真的不薄。

　　對於妍，這時候我已經心無雜念，只當她是可以傾訴心事的紅顏知己。過往
兩人的柔情蜜意，到今天大家也各藏心底，不必再提。

　　然而在我正打算休息之際，房門突然被敲響，打開一看，是氣急敗壞的環：
「慘了！」我以為發生什麼大事，急忙隨著環到鄰房，只見身穿黃色長裙的妍滿
面通紅的站在房間中央，擺出一個極難為情的表情。

　　「這套是我今天替自己選的，沒想到姐姐穿上比我好看多了，你認為我應不
應該讓給她呢？」環認真非常的問我。

　　我沒好氣的說：「你說慘，就是這種小事？」

　　環生氣說：「小事？你知不知道裙子和鞋的重要性對一個女人來說，不會比
其生命差多少。」說著又自行摸著妍的衣服：「不過難怪我剛才穿的時候總是覺
得欠了什麼，原來是奶子不夠大，撐不起前面這幅布，那個老闆娘還說這款式，
我這種身材穿最好看，原來在騙我。」

　　看著環的手在妍身上亂摸，那起伏的曲線也份外分明，我看得面紅耳熱，最
可惡是環更火上加油的說：「如果我也有這樣大的奶子就好了，又這麼彈手。」

　　「不跟你胡鬧！」在憶起妍那美好的胸脯之前，我強制退出，不讓自己胡思
亂想。

　　心情上佳，加上昨夜的疲憊，這晚我睡得甚好，一覺醒來，精神奕奕，再次
跟兩位可人兒歡渡假期。

　　泳灘設有各種水上活動，我本身精通泳術，當然沒有問題。可妍和環雖然不
諳水性，但仍是穿上救生衣，一起試玩香蕉船、拖曳傘等不用直接游泳的玩意。

　　來到水上摩托車，女友嚷著要玩，我本想跟她同騎一輛，但環表示我身材高
大，十分擠迫，於是改為兩個女生騎一輛，而我則獨個駕另一輛。

　　這類水上活動以安全為上，速度甚慢，沒我想像中刺激，玩了半小時我便厭
倦下來，倒是兩位女士玩得十分開心，還說要多玩一會。我先行把水上摩托車退
回租借處，坐在沙灘上觀看妍和環歡喜的在海上暢遊，但不料樂極生悲，不知是
否負責駕駛的環開得太快，轉急彎時突然失去平衡，整輛摩托車翻倒水上，兩個
女的也頓時被拋下海中。

　　沙灘有救生員駐守，但我仍是驚慌地跳入海中，幸好這時附近沒有其他人在
駕駛，不必怕她們會被撞到。

　　我游到兩女附近，妍正扶著半浮水中的摩托車，跟我說：「我會游一點點，
環妹卻是完全不會游泳，你先帶她回岸上。」我說一聲好，抱起女友游向沙灘，
環身穿的救生衣也發揮了浮水的作用，女友也沒太驚慌，口裡吐著海水，一路上
保持清醒狀態。

　　我倆回到岸上，安頓好環後我回望妍處，她也已被救生員救起。細看妍面露
痛楚，上到岸時才發覺她小腿不住湧出鮮血，原來剛才翻車時妍不慎被摩托車的
車邊擦傷了。

　　我跑上前去，看到她傷口不小，血流如注，擔心的說：「妍！你沒事嗎？」
妍的臉色蒼白，但仍著我不用擔心。救生員迅速替其包紮傷口，並安排送到附近
的醫院。

　　去到醫院，醫生表示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我和環方放下心頭大石。經過
半天休息，晚上時候妍表示已經沒事了，想回酒店，我跟環本希望她多在醫院療
養，但想到連假期也要睡醫院還真是十分掃興，於是便順妍意思，扶著她乘計程
車回到酒店。

　　期間環不斷哭著向妍道歉，說是自己樂極忘形，沒有注意安全，妍微笑說只
是小傷，不用介懷。

　　我跟環合力把妍扶到房間，環特地到餐廳替妍買來外賣。飽餐一頓後，我便
打算回去房間，著兩人好好休息，這時候背後的環突然問我：「對了，你剛才在
海灘上叫她妍，你們很相熟嗎？」我回過頭來，跟妍同時呆住半刻，不知如何回
答女友的問題。

　　房間內的氣氛頓了一刻，我知道再隱瞞下去，到被拆穿之時只會把我跟環的
關係推去萬劫不復的地步。既然想著要跟環一生一世，倒不如在此直認罷了，如
果不獲環的原諒，也只能認命，誰叫往年的錯事都是自己一手做成。

　　我望了妍一眼，她也是點一點頭，我知道妍的心意，遂吸一口氣，跪在地上
說：「對不起，我們騙了你！」環叉起腰肢，好整以暇地聽著我說話，我坦白地
說：「其實我跟妍是認識的，她就是我口中那個舊同學。」

　　「哦，終於說出來了嗎？如果我不問，你們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呢？」環彎
起眉頭問我。

　　「我們不是故意要騙你，當日你把妍介紹給我的時候我也很驚訝，世界怎會
那麼巧合？而妍也表示跟你感情很好，不希望因為這樣傷害了大家。」

　　環踱著步說：「真的是這樣嗎？還是你們想瞞著我繼續藕斷絲連，把我當成
傻瓜？抑或是想一箭雙鵰，晚上操我，早上又操你那個舊情人呢？」

　　「環妹，你不要這樣說，我們真的沒這種意思，澤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他是
十分珍惜與你的感情的。」妍也是幫口說。

　　環冷冷的說：「珍惜與我的感情，會在我把一個炸彈放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也
不告訴我嗎？你們一定覺得很有趣了吧？」

　　「環妹，我們沒有，你要相信我們！」妍激動的說。

　　「住口！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知道嗎，我過往只恨一個女生，就是那個勾
引澤去聯誼派對的女人！」

　　「環妹……」聽著環那冷冰冰的說話，我急得流下男兒之淚：「你不要這樣
說，一切都是我過往犯的錯，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請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你
不但傷害了妍，也傷害了你自己！」

　　環的眼角凌厲，盯著我哼了一聲：「這算是真心道歉嗎？好吧……」


　　　　　　　　　　　　　　　（２５）

　　說著，環拉拉裙子，也向妍的床跪了下來：「既然你們道歉了，就輪到我說
對不起。」

　　「環？」

　　環一改方才的態度，慚愧地說：「這裡三個人當中，隱瞞得最多的，其實是
我！」

　　我倆奇怪道：「環？」

　　「我知道我把一切告訴你，你是一定會跟我分手的，但到了這種時候，我真
的沒法再忍受自己的虛偽。」環望著我說：「我會認識姐姐，並不是偶然，我是
特地去找她的。」

　　我跟妍對環的說話感到非常驚訝，兩人目瞪口呆，靜靜聽著女友道出這一年
裡發生的事情。

　　環表示自跟我相戀以後，一直很在意那個令我忘記不了的夢中情人，她很想
知道妍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可以如此叫我刻骨銘心。而且我倆交往三個月的
時候，曾間接因為妍而分手，最終雖然復合，但就令環感到不安。她心中一直覺
得自己只是妍的代替品，到有一天真正主角回歸，她這個影武者就要黯然讓位。

　　這個擔憂一直埋在環的心裡，直到知道我跟妍曾參加聯誼派對後，環直覺那
是一個可以接觸到妍的機會。

　　「我那時候說要參加聯誼派對，其實不是為了賭氣，我的目的是要認識那個
令你魂牽夢縈的女孩子。」環默默說著。

　　環說，在發現我曾去聯誼派對的那一刻，她真的很生氣，但冷靜下來後，又
覺得那是我倆認識前的事，並未嚴重到要跟我分手，只是想到也許可以藉此接觸
到妍，她就一直裝著生氣，甚至主動提出要參加派對。

　　「到達派對後，我才知道你那初戀情人原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參加，我很
失望，但當知道強是他的前度男友，又覺得可從他處取得線索。」

　　環繼續說，當日她和強在浴室內，除了向強哭訴心事之外，也問到有關他女
友的事情，強傷感地告訴了她一些，而其中最令環震驚的，是強表示他與妍的分
開是因為妍愛上了我。環害怕我倆會舊情復熾，於是向強問妍的工作地點，強雖
然擔心環會騷擾妍，但在女友再三保證不會亂來下，最終強也信任地把公司名稱
告訴了環。

　　環覺得要保住跟我的感情，就必須先發制人，她要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一個怎
樣的女人。

　　大學畢業後，環便到強告之的公司見工，環並非建築系出身，但有點劃圖底
子，加上要求工資不高，人又爽朗，結果順利受聘，跟妍成了同事。

　　環表示曾在我家中看過我班的中學畢業合照，雖然不知道當中哪位是妍，但
因為我曾說過妍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從相片中那鶴立雞群的美貌也不難猜到。

　　「我第一眼就認出是你。」環跟妍說。

　　開始的時候環是有點看不起這位漂亮的前輩，認為她曾參加聯誼派對，是一
個人盡可夫的蕩婦，但當真正接觸後，環才發覺妍不單止外表漂亮，內心也很善
良。當時環剛畢業，理論足夠但沒有實踐經驗，工作上出錯不少，而且兩人又並
非同一部門，但為了接近妍，環經常藉故請教，可妍總是不厭其煩地細心指導，
令環深受感動。

　　「起初我很討厭你，妒忌你一直在澤的心中佔一位置，也把你視為對手，但
後來我才明白到自己很幼稚，我一心想找你的缺點，反而從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
愚昧。」環感慨地說：「認識你後我才明白，男友為何會一直忘不了你。」

　　「環……」

　　女友對妍說道：「然而越是跟你相處得久，我就越是害怕，你是那種完美得
叫每個男人都為你動心的女人。換了我是澤，也一定會選擇你而不會選擇我，加
上縱使公司裡的男同事都向你獻盡殷懃，但你仍不為所動，就更令我確信強的說
話，也害怕有一天你會回到澤的身邊。」

　　那種無形的壓力在環的心內膨脹，女友甚至覺得跟我分手只是早晚的事，想
到既然如此，環把心一橫，將她口中的Ａｍｙ姐帶到我面前，女友想知道我到底
是否真心愛自己，當妍重投進我視線裡的時候，我是否會棄她不顧。

　　「我那時候想，如果你真的愛她多過愛我，那就長痛不如短痛，我不想跟你
一起幾年，到不能離開你的時候才被你一腳踢走。」環低著頭說。

　　環表示，自己是一個疑心很重的女人。妍的完美，也令她無法相信我可以拒
絕舊愛的重臨，但結果意外地，在重遇妍後我倆並沒有發展感情，而是不變地愛
著自己。

　　「我當時不相信，澤會為了我而完全斷掉跟他那個連做夢也會想起的女孩的
關係，我甚至懷疑你們在暗地裡交往。我用了很多試探的方法，每一次的試探都
給我喜悅的結果，但每一個喜悅的結果，卻更反映我的醜陋。」環咽嗚道。

　　而昨晚在ＫＴＶ中，環也是故意裝醉，其實是在聽我們有否背著自己偷情。

　　「我故意說出辱罵你們的說話，令你們難堪，以為你們即使不越軌，也至少
會親吻，但結果你們什麼也沒做，反而都在為我擔心，我真的很內疚。」說到這
裡，環抽泣起來：「你們兩個都真誠無偽，盡心愛我，但我卻小人之心，一直不
相信你們。」

　　「環……」

　　「甚至今天中午那也不是意外，我是故意翻車的。我想知道如果我跟姐姐一
起掉下海，澤會先去救哪個。我知道我很無聊，也沒想過會令姐姐受傷，但我真
的猜不到，姐姐在忍著流血痛楚的情況下，仍先把我送上岸。我簡直不是人。」
環泣不成聲，跪著向妍說：「對不起，是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妍搖頭說：「我不會怪你。」

　　「我有時會想，寧願澤拋棄我，跟姐姐一起，至少我的良心會好過一點。」
環哭著對我說：「對不起，我不是你心想的單純可愛，一年前我答應過你事事坦
誠，但我從沒做到，我是個卑鄙的女人，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愛。」

　　我歎了一口氣。環所想的，原來遠比我瞭解的更為複雜，我發覺到了現在才
真正認識女友，但她所做的種種，其實都是因為我沒有給她對這份愛情足夠的信
心，我還可以怪環什麼？

　　妍感慨的說：「熱戀中的女人是比較自私，換了我是你，也會很介意男友心
內有別個女人。」

　　「不！我現在不會介意了，我也知道我沒資格再去愛澤。我們分手吧！你倆
才是一對。」環大哭說。

　　我走到環的身邊，擁著她說：「你這個小辣椒，以為自己是誰了，要我愛哪
個我就愛哪個了嗎？我偏要愛你，你管得了嗎？」

　　「澤？」

　　我牢牢抱著環說：「為了要報復你騙了我那麼久，我要判你無期徒刑，被我
管一生一世，期間需要為我煮飯、生小孩，及作慰安婦滿足我的性生活。」

　　環聽著我說，更是泣不成聲。

　　我回頭望向妍，老同學微微一笑，似是替我倆感到高興。

　　哭哭啼啼，不覺間已是半夜，情緒激動的環擁著我久久不放，我像安撫小孩
子般掃著她的背，「冷靜下來沒有？時間不早了，你們休息吧，我先回房間，不
打擾你倆。」我說。

　　環盯著我，柔聲說：「我不想睡，老公，我要愛愛。」

　　我臉紅起來：「你又亂說什麼了？」

　　環望望我，又望望床上的妍，滿面通紅的說：「我是認真的，我們三個一起
做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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