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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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社會幾年，
朋友們都結婚去了，
只剩下我還一個人。
生活圈小小的。
在小小的空間裡上班、
跟心眼小小的同事共事，
煩人的日子久了也就習慣，
面對再多鳥事都能淡然挨到打卡下班，
一個人去晚餐運動，
然後回到小小的房間上PTT看看廢文大笑，
累了就設好鬧鐘睡覺。
日復一日的，
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
壓縮得小到不能再小。
今年的最後一天，
下了班毫無活動的我像最喜歡的蛋黃哥一樣癱在被窩上，
過去很以崇尚他的生活態度自豪，
但年近三十的自己還是這個樣子，
現在已經有點羞恥心的連用個貼圖都會覺得自我厭惡。
意識到幾乎一事無成的自己，
沒有朋友更沒有男友、
存款少少的想養隻貓作伴都怕虧待了牠、
每天在租屋處沒有靈魂一般的活著，
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我從床上彈起身衝到書桌前翻出過去的日記本。
看著書頁都泛黃，
我心一揪，
翻閱後更是悲慘，
內容貧乏到一本普通16K空白日記，
我寫了好幾年還空白著一半。
第一頁是紀錄著剛出社會時我對自己的期許，
不成熟的字跡斗大寫著：
努力賺錢跟寶貝結婚！
看到寶貝這兩個字我還思索了很久才想起指的是誰，
那個我還沒領到第一份薪水就劈我腿的前男友。
難怪接下來的日記空了好久。
想起那陣子情傷幾乎要壓垮我，
剛進入職場還不斷被只不過資歷多了幾年的前輩欺壓，
下了班就把自己關在房間哭，
哭到累了就睡著隔天再強忍著情緒面對一切不合理的待遇。
竟然撐過來了呀。
我笑了笑，
當初的世界末日現在已然不痛不癢，
果然時間是萬能的解藥。
再翻到下一篇已經是半年後，
瑣碎紀錄著那天發生的事，
還有刻意加大加粗的字體：
下一個會更好！
上面紀錄了前男友半年後就奉子成婚的消息。
我的下一個，
卻到幾年後的現在都還沒出現。
離倒數還有四小時。
我徹頭徹尾把衣櫃翻了一遍才勉強搭出一套順眼的裝扮，
從抽屜深處找出化妝品，
說是化妝也只能基本的上個底妝腮紅，
眼線什麼的我早已生疏的不敢輕舉妄動。
拿起手機找了個合適的角度拍下一張應該足以拐個人出來陪我跨年的自拍照，
如果還來得及的話嗯。
我在知名的聯誼板上盡可能客觀的陳述自己。
尋找有緣人。
標題老套的我自己都笑了，
最後附上剛剛的照片，
送出。
信件沒有雪片般的湧進，
果然老妹的市場就是瞬間縮小到只有螞蟻大。
雖然還是有幾封信，
但內容都下流得令人想翻白眼。
我想都沒想的直接刪除。
這幾年可是沒白白變老，
寧缺勿濫我還是懂的，
最後一封簡潔的信吸引我的目光。
176/61，工程師。
然後附上一張他的照片和帳號。
不可否認他的長相順眼甚至可以稱上帥，
但我決定回覆他的動機是因為照片上躺在他身旁的貓。
貓比起男人吸引我太多。
我尷尬的打著招呼決定用短短的用幾分鐘跟陌生人培養一點感情，
畢竟見面無話可說比一個人跨年悲慘。
他出乎意料的隨和幽默，
最後我們迅速的決定見面地點。
我站在寒風中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寂寞逼到瘋掉。
他出現的那一刻我心臟噗通噗通跳，
彷彿把我這幾年平淡的心跳都給補齊了。
他露出爽朗的笑容打了聲招呼然後將安全帽遞給我。
「走吧，時間所剩不多囉。希望還有好位子。」
我緊張的接過安全帽然後坐上後座。
我緊緊抓著後座扶把，
每過個彎都讓我在後座差點尖叫出聲，
我瞄了瞄儀表板時速明明不到60，
但天曉得我上一次坐在機車後座是六年前。
我們的討論結果是要回他母校。
「有個絕佳的點可以看夜景哦。」半小時前他是這麼說的。
沿著山勢而建的校園廣闊得讓我忍不住一路驚呼，
直到聽到他的笑聲我才驚覺自己失態，
「對不起噢，我以前唸的學校很小……所以……」
「不會啊。我覺得很可愛。」他語帶笑意。
即使冷冽的風在耳邊呼呼咻咻的，
那句很可愛還是一字不漏的傳進我耳裡，
我在十四度的低溫下感覺雙頰發燙。
最後他在空曠的廣場旁停下車，
「啊，好像已經有人了呢。」
他望著前方一臉苦惱的笑了起來。
「我們過去看看還有沒有位子吧。」
他回過頭站在原地對我一笑。
「小心階梯哦。」
我尷尬的小心翼翼邁著步伐。
我壓根忘記我們要上山，
竟然蠢得穿了裙子跟高跟鞋，
於是只能像貴婦散步一樣走在不搭軋的山路上。
我歉疚的盡量加快腳步，
但我能感受到他刻意走得極緩慢。
走近時已經有些人零散的坐在能清楚看到夜景的階梯上。
「嗯幸好還有空位，我們往下坐一點就好。」
他領著我在階梯上坐定。
周圍人聲鼎沸，
幾乎都是一群大學生或情侶的組合。
只有我們是認識一小時不到。
我尷尬的咬著唇，
即使剛剛透過訊息覺得他是個隨和好聊的人，
見到本人的氛圍完全不同。
然後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到我眼前。
我瞪大眼望著他：「嗯？怎麼了？」
「蓋著吧，妳好像穿得太少了，這裡比山下冷很多。我穿很厚不用擔心。」
他直接將外套攤開蓋在我裸露的腿上，動作彷彿喝水一般自然。
「呃謝謝。」我僵著身子道謝，
只想著再這樣下去我的心臟一定會跳到無力。
最後一小時我們就著冷風開始閒聊起來，
基本上都是他丟問題，
我回答然後反問。
畢竟我的心還在噗通噗通的狂跳。
「要不是剛剛文章有提到，
見到妳時我會覺得妳還是大學生呢！」
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幾乎噗嗤笑了出來。
「你這句馬屁拍得太過了吧。」雖然讓我心花怒放的。
「咦？」我突然想起他資料簡潔的我幾乎只知道他的身高跟職業，出門前聊天也只提到他
住得離我不遠。「所以你是幾年次的？」
「我喔，７８呀。」
我的臉一定是因為太冷才僵掉，
絕對不是因為他竟然整整小了我四歲。
「哦。」我劇烈的心跳瞬間平息許多。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想打醒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太飢渴了，
不過是個剛認識的陌生人我是在失落什麼。
「妳在幹嘛？」他看著我笑了起來。
「呃沒有啊哈哈姐姐的老臉禁不起寒風這樣吹啦想說拍一拍血液比較循環哈哈。」
我滿心佩服自己馬上想出一套說詞。
以前說謊都會露餡的我最後也被磨練到能這樣出口成章了呢。
唉這也是一種歲月不繞人吧。
我看見他微微皺了眉，
我只好尷尬的捧著自己的臉頰望著美麗的夜景。
「看的到一零一呢！妳看那個閃著紅點的。」
我順著他纖長的手指望去，
遠遠的紅光在夜空下一明一滅閃著。
「噢，這裡真的好棒耶！」
我衷心為眼前美景感到讚嘆，
往年都只能躲在被子裡看轉播甚至直接睡到明年起來看重播，
沒想到此生還能看到這樣的美景。
一陣莫名感動讓我紅了眼眶。
突然周遭的人開始躁動，
開始聽到欸剩一分鐘耶，
最後二十秒時，
在場所有人不分彼此開始一起倒數。
我卻突然感到一陣慌亂，
就要進入新的一年了，
人生卻還是彷彿死水一灘的毫無長進，
我甚至連新年願望目標都沒想過。
都要三十了耶。
「４！」
我的夢想呢？
「3！」
我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2！」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1！」
我快樂嗎？
「新年快樂！」
全場歡聲雷動的彼此祝賀新年，
煙火在夜空中開始絢爛。
新年的第一秒我的眼淚卻失控滑落。
「新年快樂！」他側過臉對我說著，
我卻泣不成聲。
我尷尬的低下頭，
怎麼樣也止不住淚水。
然後他伸手輕輕在我的背上拍著。
「妳知道嗎？俄國人很注重跨年哦，
因為他們認為在跨年的當下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
就代表妳接下來整年的寫照。
如果妳是喜極而泣那就太好了，
這樣妳接下來一整年都會過得幸福無比哦。」
他用堅定的嗓音說著，
語意裡的溫柔在這寒冬裡顯得暖和。
我點點頭，只能用淚水回應。
最後人潮逐漸散去的時候我才平息下來。
「對不起破壞了你的心情。」我愧疚的望著他。
「嗯？妳沒有啊，我很開心呀，今年終於不用自己過呢！」他的笑傳遞了滿滿的寬容，我
努力回以一個微笑。
「謝謝你。」
「我也要謝謝妳陪我來呀！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我下了車將安全帽遞還給他，
「真的很謝謝你。」
「不會，趕快上去休息吧。晚安。」
「嗯，你也是，路上小心。」我微笑著揮了揮手。
「啊，」他想到什麼似的。「那個……妳文章不是提到妳都一個人吃飯嗎？如果妳不介意
的話以後可以找我一起呀。其實我也都一個人吃飯哈哈。」
他孩子氣的笑著。
我心咚的一下又受到刺激一般。
我還以為過了今天我們就不會再見面了呢！
我強忍喜悅假裝淡定的笑著：「哦好啊！那我們之後再約呀。」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噢。晚安！」
「嗯。」我看著他仍顯稚氣的笑臉微笑然後轉身上樓。
結果我們從那之後天天見面。
他總是主動邀約我吃飯，
帶著我吃了好多我住在這幾年從沒接觸過的美食。
我們偶爾會一起運動一起看電影，
只要他的邀約我都不曾拒絕。
我一成不變的人生硬生生的多了一個夥伴，
嚴格來說像是多了個弟弟。
「戒菸吧？」我捏著鼻子閃避他惱人的菸味。
「嗯，好。」
他二話不說熄去手上的光點，
我欣慰的笑了笑，
雖然懷疑他做到的可能性，
但從那次之後我就不曾看過他點菸，
他身上取而代之的是好聞的香味。
「欸以後自己騎車不要太快，你要照顧好自己好嗎？」
每次目送他離開，
他揚長而去的速度都令人感到憂心。
「好。」他笑得像是冬季的暖陽。
一陣子之後他開始跟我說習慣騎慢以後完全無法想像自己以前怎麼敢騎這麼快。
「年少輕狂啊。」他笑著搖了搖頭。
我回以淡淡的微笑，
覺得眼前的大男孩似乎一點一滴的變穩重起來。
當他沒空陪我吃飯時，
我才發覺自己無法再像以前，
一個人吃飯也能泰然自若。
以前沒電三天三夜也無所謂的手機時時刻刻抓在手上，
就只想確認是不是有他的新訊息。
意識到什麼好像開始萌芽，
我當下只想著該保持距離。
爬得太高會跌得太重，
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遠，
我不該逾越的。
那天之後我開始找事情填補自己空閒的時間，
再捨不得我還是狠下心拒絕他的邀約。
即使每天想像以前一樣問他今天做了什麼今天要吃什麼，
可是再這樣下去我知道後果我承受不起。
「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當我打算再次拒絕他的邀約時，
他突如其來的問句打亂我的計畫。
我迅速回應：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這樣想？
我最近在學日文上瑜伽課所以比較沒空，
啊我明天有時間，
一起吃飯？」
最後我的訊息就懸在那兩個禮拜，
我每天都點進跟他的訊息視窗，
連已讀都沒有。
也許被封鎖了吧。
我難受的苦笑著。
也好，也好。
我安慰自己，
反正再多也就那樣，
回歸原點未必不好。
我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以前，
雖然更忙了一些，
卻還是孤零零一個人。
我才知道我有多喜歡有他陪的時光。
封鎖刪除也抹滅不掉的事實，
我喜歡上他了。
喜歡他孩子氣的笑臉，
對未來卻比我有想法許多，
他總說我只是虛長他幾歲，
我也無法否認他實際上比我成熟太多。
我一直把他當成弟弟，
這陣子卻都是他在照顧我。
生病的時候他會僵著臉教訓我不准再在這種氣溫穿短褲出門，
難以啟齒的經期時間，
他絲毫不在意的替我買了我忘記補充的衛生棉還附上熱騰騰的紅豆湯。
當我無謂的說自己一事無成很可悲時，
是他嚴正的教訓我，
自怨自艾不會改變什麼，
但想改變永遠不嫌太晚。
我在他面前哭得不能自己。
他只是面無表情一邊替我收拾房間裡散落一地的衣物和紊亂的書桌。
從那之後我就讓房間保持著像他整理過一般的整潔。
真是丟臉，
都快三十歲了，
沒談場戀愛卻像是失戀一樣。
難怪他總叫我不要再對他倚老賣老。
打起精神來吧。
我抹去眼淚鼓勵自己。
一個人卻充實的人生也不壞的，
至少比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好太多了。
我刪去他仍然未讀的訊息視窗，
決定重振人生。
三十歲生日的那天是個天氣晴朗的假日，
我已經想好要先去看場電影、訂好了餐廳。
祝我生日快樂。
我望著鏡中的自己，
淡淡的微笑著。
比起半年前那個總愛賴在床上的自己有精神多了，
體態因為瑜伽變得有線條許多，
逐漸進步的日文也讓自己充滿成就感不再隨便怨天尤人，
都得感謝某人呢。
想到他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我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打起精神，
一個人也可以很享受嘛。
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吧。
我換上洋裝拎起包包走出房門。
下樓的那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在作夢。
我只能張大眼愣在原地。
半年前硬生生消失在我世界的他就站在我眼前，
那一刻我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的自信都只是虛張聲勢。
我強忍著淚水，五味雜陳的望著他。
頭髮比起半年前短了些，
膚色還是一樣白皙，
看起來卻沉穩許多，
彷彿我們是幾年沒見而不是短短幾個月。
「生日快樂。」他的眼直勾勾的望著我，
我卻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我僵硬的揚了揚嘴角：「謝謝。」
然後他走近我。
「對不起。」他用力將我摟進懷裡。
那一秒半年來的堆疊的情緒一湧而上，
顧不得妝會花，
我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再次失控的哭了起來。
「為什麼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其實有多氣他。
當時只是覺得我沒有選擇也沒有資格生氣，
現在我只委屈得想用力晃著他肩膀問為什麼。
「對不起。」他伸手抹去我的淚，一臉歉疚的望著我。
「這半年來我每天都很想妳。」
「騙人！你要是想我會不告而別會完全消失？」我氣得推開他。
「對不起，我逃跑了。」他堅定的望著我：
「我回來了，現在我不顧一切也想陪在妳身邊。」
我只能含淚望著等他的解釋。
「妳記得我問過妳對姐弟戀的看法嗎？
妳笑著說絕不可能發生在妳身上，
妳都照顧不好自己了，
不可能再花心思去照顧另一個人。
可是我發現自己喜歡上妳了，
看到妳總是不好好照顧自己會生氣，
聽到妳沒自信會很心疼很不開心，
妳很可愛很棒，
只是妳自己沒發覺而已。
妳拒絕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難受得要死才知道我已經瘋狂的喜歡上妳。
所以我想用行動證明我不需要妳照顧甚至可以照顧妳的時候，
才發現之於妳我好像並不那麼重要。
妳開始學日文上瑜伽，
生活變得充實，
不用我陪著吃飯也沒關係。
那時候的我只是想著每天能見到妳就很快樂。
意識到這樣的自己是無法給妳任何未來的，
所以我逃跑了。
這半年來我每天壓抑找妳的衝動，
努力精進自己，
就只是想要讓妳可以義無反顧的相信我。
我還是有很大的努力空間，
可是我再也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我喜歡妳，很認真很認真的。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彌補這半年的缺？」
他情緒激動劈哩啪啦說著，
聽到他說我喜歡妳的時候，
我才不得不承認我萌芽的情意也早已成長茁壯，
我心砰砰跳的，
遲了半年的告白，
卻讓我悸動絲毫未減。
我用手背抹去眼淚，
揍了他結實的手臂一拳。
「可以，你得到試用機會了。」
他瞪大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才讓我將他跟半年前那個單純的大男孩重疊，
我開心的笑了起來。
後來我們牽著手一起看了電影，
吃了燭光晚餐，
度過我此生最美好的生日。
這次他沒再逃跑的送我回到家，
上樓前他將Tiffany綠提袋遞到我眼前。
我瞪大眼動彈不得。
「不准拒絕我。」
他語氣霸道，
我卻看見他眼底的溫柔，
「謝謝。」我受寵若驚的收下，
然後在他頰上印上一個吻。
「其實你就是我最棒的生日禮物。」
交往後我才深深體認到他說的一句不假，
明明已經夠忙碌的他還是額外接了很多工作，
空閒之餘就看書準備考證照。
後來的約會我們幾乎都待在彼此宿舍，
他看他的書，我看我的。
可是我卻擁有了最完整的幸福。
交往半年後我們迎接了我們第二個跨年夜，
他有很多工作要忙，
我不想再到外頭人擠人，
我們很快就決定好在他宿舍度過。
「今天是我們認識一週年耶。」
我躺在床上看書，
突然想起因為一年前的今天，
我才得以開始覺得人生美滿完整起來。
他馬上放下手邊工作躺到我身旁抱著我。
「對不起，委屈妳了，
再忍耐一陣子我就可以穩定下來了。
到時候再一起好好慶祝好嗎？」
我笑著回抱他：
「我覺得這樣已經很好了，
有你在身邊就很好。」
我感受到他身子一僵，
他突然吻住我，
比平常都還激烈到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笑著推開稍微他喘著氣：
「怎麼了，幹嘛這麼激動？」
「很氣自己還沒有足夠的能力，
我好想現在就擁有妳。」
「如果是心靈上的，
我已經是你的啦。
肉體上的話嘛……
我也一直在想你為什麼不碰我呢。」
我用指尖輕輕劃過他結實的胸膛，
他身體為之一震。
他瞪大眼的表情真的很可愛，
我兀自笑了起來。
「妳……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啊，我看是你不知道吧。
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了，
姐姐我也都熟到不能再熟了好嗎？」
交往半年也只有親親抱抱，
害得我只能不斷遐想他的青春肉體。
我看著他的喉結滾動，
突然覺得自己剛剛那番告白似乎太過露骨，
我害羞得躲進棉被裡。
他的聲音低啞在我耳邊：
「妳真的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嗎？」
這個場景我明明想像過千遍萬遍，
真實上演的時候還真是令人害臊到不行。
我探出棉被，
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他溫熱的唇貼上我的，
舌尖輕輕探入，
我緊繃的含蓄回應著。
他的大手在我背上來回輕撫，
接著上衣輕輕被脫去。
我忍不住抓起棉被遮住自己的身子。
他輕笑。
「要我停下來嗎？」
他的問句讓我紅了雙頰，
我伸手捶了他的胸膛，
棉被順勢滑了下來。
「這是可以繼續的意思嗎？」他嘴角更加上揚，
邪惡得像是賣毒蘋果的女巫，
然而我卻甘心為他咬上一口。
他將我壓在身下，
輕輕吻著我身上每吋肌膚，
他吻落下之處都像是印記一般，
一點一滴佔有了我。
他溫柔的挑逗引得我全身燥熱，
我主動夾緊雙腿勾住他的腰。
他得到授權一般開始加快節奏，
手指在我敏感的核心上摩娑，
我只能弓起身子臣服在他懷裡。
「我愛妳。」他吻著我，
腿間的硬挺就抵在我濕潤的洞口。
「我也愛你。」我熱切回吻，
所有空虛逐漸被熱燙填滿。
「欸蛋黃姐。」
「蛤，先生你叫誰？」我憤怒的將蛋黃哥抱枕丟向站在廚房泡牛奶的男人。
「妳啊。」他將抱枕丟了回來，
我癱在沙發翻著小說上抓了抓屁股。
「幹嘛啦？」
「萱萱該喝奶了。」
「你去啊。」我不為所動咯咯笑著小說裡的劇情。
「……妳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嗯？蛤？你也說會照顧我一輩子啊，
照顧我女兒也是剛好而已吧。」
我不以為意的翻頁：
「要退貨也來不及了唷。
對了晚餐我要吃鮭魚噢！
記得先退冰！」
我繼續沉浸在書頁裡。
「欸老婆。」
聽到令人開心的稱謂我馬上坐起身子雙眼發亮望著他。
「怎麼了老公？」我滿心期待他要說出什麼甜言密語。
「新聞不是常有工程師被騙嗎？
記者應該來採訪我一下吧，
我覺得我根本遇到首腦了。」
說完他迅速的溜進育嬰房裡，
我用力投擲過去的抱枕也只能順著門板滑落。299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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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3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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