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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後出軌時代 第七十四章 [打印本頁]

作者: 麋鹿小楷    時間: 2021-7-22 10:33
標題: 後出軌時代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講故事

  許博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客廳和主臥的兩個攝像頭都給拆了。

  奧巴馬全程好奇的跟著。

  李曼楨幫忙抬了桌子,扶著椅子。

  許博以為會在她仰起的小臉上捕捉到刹那的放松神色,結果並沒有。

  「她難道並未覺得在監視下生活有什麼不適麼?」許博有些詫異,「如果是
這樣,那就更能說明這兩個攝像頭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看著我或者不看我,我都在那裏,不增不減,不離不棄,這難道不正是在
家裏該有的狀態麼?

  在許博發現羅剛手機裏那個一模一樣的APP時,曾經那種盡在掌控的感覺就像
是個冷笑話掉到了地上,摔得細碎。

  冷靜之後,他意識到自己正行進在某種焦慮制造的慣性上。過分放大了這個
家被侵害的可能性,卻忽略了防範措施本身的漏洞帶來的威脅或許會更大。

  這東西是從武梅那個女人手裏弄到的,而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僅在她跟陳京
玉的關系是敵是友這個層面上,許博就從未弄清楚過。

  關注陳京玉的動靜是對的,甚至是必要的。但最好是遠遠的,越遠越好。

  而在觸手可及的周遭,一天比一天靜好的日子裏,跟家人一起更放松的去享
受,更細心的去體驗,更徹底的去投入,要比繃緊警惕的神經防患於未然重要得
多。

  天性機警的奧巴馬,貌似都比他更懂這個道理。

  帶著不無尷尬的表情,許博走進書房,一股腦的把兩套東西塞進了裝舊耗材
的紙箱裏,打開了電腦。

  大概有十幾個視頻文件,他一直保留著。

  那些曾經烤紅過血管,燙傷過靈魂的畫面,即使不必打開電腦,也依然可以
清晰的出現在眼前,每一個鏡頭裏都有那張親切、美麗而魅惑的臉。

  坐在電腦前他才意識到,那些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片段,居然已經好久沒打
開看過了。

  是太忙了麼?是失去興趣了麼?

  不自覺的問自己這些問題的時候,許博忽然被另一個問題給難住了:既然一
輩子都不會忘記,還保存在電腦裏幹什麼?

  半個小時後,他一身輕松的走出書房。祁婧還沒有回來。李曼楨已經洗漱完
畢,正坐在沙發上疊淘淘的小衣服。

  「阿楨姐,水開了嗎,我想喝杯茶。」

  在愛都樓下的酒吧跟嶽寒聊了一個來小時,幾杯洋酒喝得有些口幹。

  「晚上別喝茶了,我給你熱杯牛奶吧!」

  李曼楨放下手裏的衣服,起身繞過茶幾。許博聽了點點頭,正要坐進沙發,
卻在她經過身側的一刹停住了。

  一縷清香從鼻子底下經過。

  並不是洗發水的薄荷味兒,更像一絲淡淡的濕意,仿佛還透著薄汗的溫融潮
暖。早晨的一幕適時回放,又被這股水味兒一撩,許博的腳步已經不自覺的跟了
上去。

  「像她這樣清水一般的女人,居然也是化妝的。不知這會兒塗了唇膏沒有……」

  寬松而保守的棉質睡衣裹住了全身,卻無法遮掩她行雲般的步履,飄呀飄的
褲管兒下竟穿了雙寶藍底鵝黃碎花的布鞋。

  半幹的濃發剛過肩頭,平時都被她挽起在腦後,這會兒放落下來,平添了一
層女人的柔媚與慵懶。

  只比祁婧矮了十公分,看起來可嬌小太多了,但女人再小也是女人。

  對於嘗過滋味的男人來說,同樣妖嬈的曲線,一旦秀出豐熟的韻味,就遠遠
不是小姑娘可比的,更不要說每天這樣近距離的絲脂盈香,骨肉搖曳了。

  一路跟進廚房,李曼楨試著回了兩次頭,都沒說什麼。拿了個杯子,又打開
冰箱,倒了一大杯鮮牛奶。每個動作都舒緩而利落,一聲不響。

  「你也喝一杯吧?」許博越湊越近。

  「我刷過牙了。」李曼楨搖頭,也不看他,「要不要加一勺糖?」

  「加點別的行麼?」許博忽然想起剛刷到的一個段子。

  李曼楨明顯沒想到有此一問,抬起眼睛,「加什麼?」

  「加個微信……」

  許博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臉,一秒鐘也沒錯過那再次笑起來的模樣。雖然沒
有早上的歡快,卻在明眸倏轉的一瞬,嘗到一絲意味深長的清甜。

  然後,依舊是羞低下頭,紅了耳朵,連加了兩勺,慢悠悠的攪拌。只是那笑
意並未立刻消失。

  許博見她不知要攪拌到什麼時候,色心又起。

  「讓我嘗嘗,夠不夠甜。」說著,拈起李曼楨的一根中指,往杯子裏一沾。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沾了半截奶汁的蔥指已經入了狼吻,被賣力的吸吮起來。

  「誒呀……」

  李曼楨哪裏想得到自己的指頭一下杵到了男人嘴裏?

  被調皮的舌頭裹住,異樣的觸感帶著濕滑的吸力把半邊身子都吮麻了,就那
樣被他叼著,想笑又有些著惱,想往回抽,又不願使力似的。

  許博見她並未大力回奪,也就沒再死乞白賴的捉著了,叼著指頭就著手勁兒
湊到她背後,放落的胳膊自然而然摟住了細腰。

  這下,他連李曼楨打著顫兒的呼吸都能聽到了。

  薄薄的布料下是穿了文胸的。而腰腹之間的彈性和溫度根本不堪指掌隨意的
撩撥,立時抽高繃緊發起熱來。

  指頭被濕漉漉的抽走了,卻像是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就那麼舉著,許博壞笑
著出言提醒。

  「我覺得剛好,要不你也嘗嘗?」

  李曼楨如夢初醒般端起杯子,打開了微波爐。

  輕微的轟鳴聲響起,廚房裏隨即陷入了沉默。空氣仿佛被看不見的輻射無孔
不入的穿透,迅速的熱了起來。

  很明顯,那腰間的大手就是輻射的源頭,讓她碰也不敢碰,只好扶住了身前
的案臺。

  可這一扶,屁股便不自覺的撅了出去。一根逐漸成型的巨物堪堪抵在臀溝朝
上的腰眼兒處,壓得她脊背塌陷,酥胸前挺,整個腰身幾乎彎成了羞恥的S形……

  「姐,我問你個事兒……」男人的聲音好像好色的救世主,打破了沉默的同
時卻壓在耳朵上,磁性十足的聲波震得後頸發麻。

  「嗯?」李曼楨努力維持著聲調,不敢帶出半點難捱的氣流。

  「今天我跟一個哥們兒喝酒,是他問我的。」

  許博居然真一本正經的請教起來,「他說他這邊跟女朋友在一起很開心,那
邊又死活也忘不了另一個女人,該怎麼辦?」

  李曼楨怎麼也想不到這會子被問這樣不要臉的問題,鼻子裏忍不住哼了一下,
半晌才回了句:「不知道……」

  嶽寒放不下的是誰,根本不用猜。

  當然他也不可能這麼露骨的問出來,而是紅著臉說可依那麼漂亮,自己還是
會被別的女人吸引,會不會太渣了。

  許博只打了個哈哈,問了句是誰這麼大魅力,就把他打發了。

  這個世界上的道理都是明明白白的,可發生的事情往往糊裏糊塗,讓人左右
為難。

  只怕真正經曆過了,參與了抉擇博弈,體驗了曲折痛楚,也未必會明白下次
該抓住什麼,更何況嶽寒這樣的情場小白?

  像這樣的問題,根本就是不得要領。

  所以,許博接著問:「姐,你是女人,你覺得像我這樣一個有老婆的男人,
如果忍不住要喜歡你,算不算欺負你?」

  還沒說兩句話,李曼楨已經覺得自己腰裏背上的衣服都濕了。上一個問題還
能推說不知道,這個如果再說不知道,跟點頭認命甘心受欺負也差不多了。

  「你……」李曼楨咬了咬嘴唇,「就是要欺負我……」

  話音未落,微波爐「叮」的一聲,無比慈悲的把她尾音中的輕顫蓋住了。也
不知道許博聽清了幾分。

  即便聽清了,此刻的情境,這「欺負」二字出口,恐怕也是賭氣撒嬌的成分
多些,不免讓人心生懊惱。

  借著取奶的動作,李曼楨終於擺脫了男人的魔爪,端著杯子出了廚房。

  許博緊跟在阿楨姐身後,拿過一個杯墊兒,讓她把奶放好,拉了把椅子坐在
了餐桌旁。

  李曼楨剛想走開,被一只胳膊攔腰抱住。輕呼還沒發出,人已經被攬進了登
徒浪子的懷裏,實實在在坐在了他腿上。

  「誒呀,你……」李曼楨掙紮兩下,徒勞無功,一手撐著男人肩膀,一手撐
著桌沿兒,急得胸脯一陣劇烈起伏,沒奈何只抿著嘴兒瞪向許博。

  許博仰著頭笑吟吟的看她,目光毫不躲閃,像是在說:我就欺負你了,你喜
不喜歡啊?

  可仔細一看,又好像在說,姐,好姐姐,你看我都這麼死皮賴臉的纏著你了,
你就別鬧著要走了,乖乖留下來給我欺負吧!

  昨天幾乎一整天不見人,要走的話自然沒機會重申。到了晚上,許太太一陣
哭鬧沒翻什麼大浪,卻把李曼楨的心撞了一個趔趄。

  原以為,幸福的家庭大多相似,說的就是這一對兒,沒想到,也發生過不為
人知的故事。

  是起了同病相憐的念頭麼,或者是該稱為惺惺相惜,又或者是被豔羨碰碎了
那本已消耗殆盡的念念不忘?

  憑她是誰,遇到許博這樣的男人,怕是百世也難修來的福分。

  女人這一輩子,究竟是為什麼活著,甘心被一句話掏空了半生肝腸,還是寧
可躲進當下的懷抱裏享受片刻的溫存?

  嘗試掙脫的預謀又被鎮壓之後,李曼楨仍在氣喘,目光卻並未再次躲開,而
是變得越來越溫暖,繼而漸漸生熱,烤出了一額頭的細汗。

  仿佛什麼東西瞬間碎裂了,依偎在男人臂彎裏的身子,迅速的盈滿了一種前
所未有的柔軟。

  許博當然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那是一個女人得天獨厚的軟,是甘願委身便不再私藏的軟,是融化了倔強,
看破了執著,讀懂了溫柔,學會了善待自己之後,情意綿綿的軟。

  這一份柔軟,熟悉而陌生,令人感念而珍視,又讓人柔腸百轉,欣喜若狂。

  「姐,我想……讓你喂我喝!」這就叫跐著鼻子上臉。

  李曼楨瞥了一眼桌上的杯子,再轉回明眸,含羞的目光裏已經多了一層寵溺
諧謔。

  只見她抿了下嘴唇,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把杯子穩穩的端了過來,對准男
人的嘴巴,緩緩的抬起。

  這一抬,可就沒放下。

  一大杯牛奶被許博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差點兒沒把眼珠子灌大了。

  李曼楨呲著紅口白牙,眼睛盯著杯口,直至見底,漸漸笑成了一朵夜來香。
一邊放杯子,還一邊在男人背上輕輕捶打,儼然是在拍奶嗝兒。

  這是許博今天第三次見到她笑了,奶嗝兒沒出來,心花已然怒放,一個忍不
住,抬手扶住她後腦,伸脖子便吻了上去。

  李曼楨被吻得「嚶嚀」一聲,情不自禁的摟住了男人的脖子,沒兩下就被扣
開了牙關,劇喘著送上丁香小舌,幾乎化在了男人身上。

  毋庸置疑,這一吻,是兩人之間從未有過的。熱烈而纏綿,率性而酣暢。

  短短幾天,從第一次親密接觸的荒腔走板,到終於放落糾結的水到渠成,沒
經過什麼衷腸傾訴,促膝長談,卻自有一番坦蕩襟懷,靈犀一念的默契。

  奶香漸淡,津液琢磨。這個吻如此的深,如此的長,吻得阿楨姐心力交瘁,
骨軟筋麻,被一只大手摸進了衣襟都不自知。

  「砰」的一聲輕響,文胸的搭扣隨之松脫。

  沉醉深吻中的李曼楨身子一緊,嚶嚶有聲,多半還在驚詫,那左邊的奶脯已
經陷落。

  堪堪掌握的力道不輕不重,極盡溫柔。若再用力怕是要把她的心給揉碎,忙
不迭的伸手按住。

  可惜,奶子連著肺葉都已經鼓脹起來,呼吸也變成了一截一截的。

  即便奮力掙開男人的嘴巴,盯著他微深的眼窩,竟連「不要」兩個字都不舍
得說出口了,胸脯居然還不自覺的挺了又挺……

  「姐,我那個哥們兒還問了我一個問題……」

  許博並未死纏爛打的追吻,卻再次虛懷若穀的提問,好像那只撩衣摸乳的手
根本就不是他的。

  「你……你哥們兒,好多問題……」

  李曼楨的兒化音還不熟練,帶著別樣的軟糯,又勉強壓著喘息。心慌慌的,
不知是該應對男人的問題,還是先把那只手給弄出來。

  「其實你也認識,來家裏吃過飯的,叫嶽寒。他女朋友就是秦可依。」

  許博一本正經,見阿楨姐點頭才好整以暇的繼續說:「他問我……知不知道
女人是怎麼看待初戀的,是不是一輩子都沒人能替代那個人?」

  「那你是怎麼說的?」

  沒想到,這回阿楨姐變聰明了,許博被問得一愣,咧嘴直樂。

  「我說啊……我說那當然啦,初戀就是初戀,多渣的初戀也記一輩子,沒准
兒,還要恨一輩子,反正忘不了。」說到這,他深深望了李曼楨一眼。

  「不過我還跟他說,初戀再難忘,也都過去了,現在她的男朋友是你,沒准
兒往後半輩子就全是你了,你怕不怕?」

  聽到這兒,李曼楨莞爾一笑,「為什麼要怕?」

  許博邪邪的望著她,「一輩子只愛著一個人,之所以被稱作堅貞不渝,就是
因為難做到吧?如果還只能對著他,別人連想都不能想,就更難了,能不怕麼?」

  這下李曼楨不說話了。

  「然後,他才又問了剛才那個問題。」許博自顧自的繼續說:「其實,他心
裏放不下的那個女人是誰,我是知道的。你要不要猜猜看?」

  聽了這昭然若揭的撩撥口氣,李曼楨不僅沒話說,眼神兒都發了呆,咬著嘴
唇紅了臉。

  許博並沒等她回答,也沒說答案,而是頗有感慨的說起了別的:

  「後來我告訴他,只要你們在一起開心,能夠享受當下的每一天,就別糾結
這些。每開心一天,就像在共同的儲蓄罐兒裏投下一枚硬幣,即使那罐子裏有別
人投進去的錢,即使你並沒把所有的錢都投進去,也沒關系……」

  「總有一天,你們的罐子會越來越重,越來越滿,相比之下,那些之前的餘
額和免不了的消耗都會變得不值一提。到那時,你就不怕了……不怕她拿你跟初
戀比,也不怕你無法給到她全部,因為你們在一起,已經擁有了世間最好的,它
是你們共同經曆的過往,誰也偷不走,搶不去。」

  聽著男人情真意切娓娓道來,李曼楨癡了。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年紀不大竟然有這樣深邃豁達的感悟,比活了大半輩子的
自己要明白得多。

  這時胸前的大手再次蠢蠢欲動,「姐,你剛來那天,婧婧就把你叫做小姐姐
了。她說的沒錯,你真是千裏挑一的美人,我做夢也沒敢想能把你這樣的人請回
家。」

  李曼楨忽然覺得懷抱仿佛在收緊,被抓住的奶子越來越熱。

  「現在,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淘淘喜歡你,我們也喜歡你,更愛吃你做的
菜……這個家裏,到處都是你留下的印記,你一下子要走,誰舍得呀?姐……能
不能不走了?」

  有抓住人家奶子勸人留下的麼?這事兒恐怕也只有許浪子能幹出來。

  奇怪的是,李曼楨並沒有被這荒唐的挽留姿勢氣到血壓升高,卻實實在在被
許博的一聲姐喊得酸鼻淚目。

  她放開胸前的防禦,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仿佛下定了不顧一切的決心,點
了點頭。

  這一點頭不要緊,許博呲牙一笑,一頭紮進了她懷裏,又親又拱的,那只手
竟然放開了奶子,去解她的衣扣……

  李曼楨懷抱著男人的腦袋,只覺得身子裏的火油「騰」的一下就被點燃了,
喘息在喉管裏拉鋼絲一樣的又緊又燙。

  誰知剛解開兩顆,就聽門口傳來鑰匙捅進鎖孔的聲音,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

  許博被懷中鯉魚仙子般一躍而起的嬌軀逗得一臉壞笑。李曼楨來不及系好扣
子,只紅頭脹臉的橫了他一眼,抄起桌上的空杯子去了廚房。

  祁婧還是早上的那一身正裝西服裙,風姿卓約的走了進來,看見許博就笑:
「嘴巴濕漉漉的,又偷吃什麼好吃的啦?」

  「別一天到晚偷啊偷的哈!渴了,讓阿楨姐給我熱了一杯奶,剛喝完。你要
不要也來一杯?」許博辯解著抹了抹嘴。

  祁婧白了他一眼,扶了扶脹鼓鼓的奶脯:「我自己都TM快裝不下了,還喝那
玩意兒?要喝你喝吧,我得先找寶貝兒子救救急!」說完,踢掉高跟鞋,解著衣
扣走進了臥室。

  「誒,咱兒子搞不定還有我呢!」許先生沒皮沒臉的嚷嚷。廚房裏傳來「噗
嗤」一聲,阿楨姐居然給逗樂了。

  許博歪著腦袋隔著門望進去,正碰上李曼楨回頭送來的目光。她的手還背在
身後系文胸的扣子,頃刻間,空氣中全是奸夫淫婦才能讀懂的臉紅心跳。

  看了看表,九點半剛過。許博壓了壓心頭的欲火,走進臥室找了一套睡衣准
備洗澡。

  祁婧坐在靠窗的床沿上給淘淘喂奶,嘴裏依依哦哦的說個不停。

  或許事態果真緊急,她只脫掉了上衣外套,雪白的襯衣下擺都沒全抽出來,
淩亂中更顯得柳腰一握,臀股豐美。

  按時間推算,健身課八點多就該結束了,野到這會子奶脹得不行了才回來,
必定又被哪個男人給絆住了。

  拿衣服進了浴室,羅教授的花胡子和緊繃繃的訓練服在許博腦中浮現。

  自秦老爺子從昏迷中醒來那次之後,這是第一次見。期間所有關於他的信息,
都是經過祁婧轉述的。

  今天在愛都遠遠的打了個招呼,許博就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對許太太孜孜不倦
的勁頭兒。從各個方面的條件來看,羅翰都算得上極品男人了。最讓許博認可的,
還得說他的耐心。

  婧主子那樣迷死人不償命的武器級身段兒,他差不多摸了一年,居然能忍住
不耍流氓,簡直讓人心生敬仰!

  當然,許博也能隱約感知到,憑他的耐心和修養,他的品位和魅力,他作為
知識精英的穩健成熟中透出的瀟灑不羈,所圖必定不僅僅是美人一笑,半晌貪歡
而已。

  最值得警惕的一點就是:他還是單身!

  雖然根據可依那方面的情報,他一直暗戀的人是程歸雁。

  十年的癡等,足見赤城。

  可如今,程姐姐是他的小師娘。說句大不敬的話,秦老爺子剛剛轉危為安,
看那精神頭兒,可不是一時半刻能放手的。

  他會一直等下去麼?

  之前,他多半並不知道程歸雁身上的隱疾。而現在,這個病根兒已經被一眾
好友齊心協力給拔了,程歸雁的心境定然不同,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數?

  一個不留神,跑偏的思路就把許大將軍給驚醒了。程歸雁那美輪美奐的身子
和震鑠古今的容顏就著熱水,把所有的觸覺記憶帶了回來。

  如果說祁婧的身體抱在懷裏會淌出蜜汁,那麼程歸雁的身體裏就像流動著玫
瑰花露。

  她身上,沒有婧主子那樣的飽挺碩滿,深溝險壑,卻絕對是熟透了的豐盈腴
潤,像藝術家精心雕琢的藝術傑作,又像海面上驚鴻一瞥的魚躍精靈。

  只是不知道,這精靈乍現倏隱,此刻已經遊向了何方,還有沒有機會再嘗魚
水之歡。不過,說真的,她在那方面的反應實在稚拙,怕是比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高明不了多少。

  洗完澡走出衛生間,客廳和廚房都沒人,李曼楨應該已經回房了。

  許博朝客房門口望了一眼,努力把思緒引回正路,一邊系著睡衣扣子,一邊
回到了臥室。

  被大猩猩搶走老婆這種事,許先生並不怎麼擔心。就像跟阿楨姐說過的,這
一年多來,屬於夫妻倆的罐子裏被存入了一筆巨款。

  那是他們彼此共同擁有的財富,是叫做愛情的金手指把天外飛來的隕石災難
點成了金礦。當然,這需要非凡的勇氣,也必須承受巨大的痛苦,是等閑之輩羨
慕不來的。

  而真正能被稱作幸運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破鏡重圓之後的那一份共同的領悟。

  或許,更准確的說,應該是許先生先有了想法,在心有靈犀的溝通中,稍稍
引領,兩個人才開始了這一段沒羞沒臊的旅程。

  那是什麼樣的體驗,只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會明白。

  時至今日,小毛把她的婧婧姐按在沙發上肏了一宿的味道還時常飄散在客廳
裏。徐朵朵大清早私闖民宅,搞得大床上人仰馬翻,劣跡斑斑的景象也總會令人
想來血脈賁張。

  許太太「我要親眼看著你肏她」的箴言終於實現了。李曼楨也幾乎是她推著
許老爺半哄半強的霸占的。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令人心驚肉跳,同時又從身體到靈魂都感受到無邊快意,
縱情酣暢。

  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許博即使滿懷信心也無從知曉。當他再次走進臥室,
看到那個依然坐在床邊的人兒,一臉溫馨的笑了。

  因為,許太太也在盯著落地窗倒映中的自己謎一樣的傻笑。

  「小娘子,想哥哥啦?是長胡子的哥哥,還是吃包子的哥哥啊?」許博故意
調侃著。

  交杯酒喝得舒服,可還沒來得及慰問嬌妻,今天過得怎麼樣。尤其是剛剛過
去的一個多小時,跟誰在一起,開不開心。

  祁婧聞聲回頭,大眼睛裏水汪汪的,除了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好意思,搖曳洶
湧的全是滿含騷情的笑意。

  淘淘已經被放回了小床裏,小胳膊舞舞紮紮的揮動著,不吵不鬧。

  淘淘媽的衣襟還敞著,奶子也沒來得及兜回去,半個乳暈露在外面,卻不管
不顧的起身,兩步撲進男人懷裏,八爪魚似的纏上了他。

  許博張開懷抱摟住嬌妻,在她背上來回撫摸。

  就在兩個身體完全接觸的瞬間,他已意識到,這根本無法滿足淘淘媽的需求。

  兩只大奶子毫不保留的撞上胸口,紮紮實實的壓在他的胸肌上迫切的揉了起
來,不住起伏的小腹更故意往那個家夥上挺湊著,好像在說:你TM出來啊,有本
事就別當縮頭烏龜!

  更過分的是那兩只小爪子,居然一邊一只,扣上了男人的屁股蛋子,又揉又
掐!

  「昨天晚上拼盡全力剛把她幹到告饒,二十四個小時不到就滿血複活了?貌
似還晉級變身了似的!」

  在許太太越來越粘的呼吸裏,許先生立時明白,又一場大戰迫在眉睫,幸虧
剛剛跟阿楨姐沒來得及……

  可是,自己這兒剛說了一句玩笑話而已,誰招來的禍事呢?

  懵懂中,下身忽然一涼,懷裏的嬌軀已然蹲了下去。許大將軍被捉了個毫無
防備,連個冷戰都沒打就被吞進了一個靈動滑膩的機關裏。

  這下,再提問也已經來不及了。

  畢竟之前已經有阿楨姐坐懷和程仙子回憶兩件事預熱,只吞吐了兩三個來回,
許大將軍已經龍精虎猛。

  祁婧利落的站起身來,雙手一推,便把男人撂倒在了床上。兩步過去關上房
門,回來時連西服裙也褪在了地板上。

  紅了眼睛的淘淘媽像只下山的母老虎撲上了床,騙腿騎在男人身上,臉上的
表情早沒了含情脈脈,眼睛直勾勾的如同劫後餘生,欲火撩天。

  「可她還穿著褲襪呢……」

  許先生神叨叨的想著,卻見愛妻似乎捉住大雞巴才意識到這一點,急切中伸
手往襠裏一撈,揪住了那薄韌的織物用力就扯!

  然而,女人畢竟力氣有限,顯然又不得法,扯了兩下沒扯動。

  這是急成什麼了?許博完全看呆了。緊接著,便接收到了祁老虎求助的目光。

  「快……幫我!」

  「嘶」的一聲,褲襪被扯開了一個難看的大窟窿。

  祁婧陷入迷狂的眼神一亮,柳腰一板,一手扶住長槍一手撥開內褲,分腿松
胯,大屁股已經沉了下去。

  「嗯——」那壓也壓不住的哼唱是發抖的。

  動作太流暢,許博根本沒看清她夠不夠濕,流沒流水。可緊接著銷魂蝕骨妙
不可言的熱情包裹完全打消了他的顧慮。

  滾燙的腔管裏熱流橫溢,被毫無滯澀的一插到底——她怕是早已經浪得不像
話了!

  祁婧根本沒給他思考的空隙,剛全根吞沒便雙手撐住男人的胸口,亟不可待
的甩起了屁股。

  她腰深腿長,這樣半蹲的姿勢駕馭起來毫無難度。

  一時之間,天地對撞,一根寶柱通行陰陽,只能看見猙獰的剪影。「啪嘰啪
嘰」混合著浪汁的肉響灌滿了整個房間!

  許博立時被嬌妻這突如其來的野獸凶猛給感染並震撼了,雙手扶住她幾乎跳
躍的膝蓋,挺胯迎湊,天衣無縫的跟上了節奏。

  平時的許太太可並不愛勞動,哭著賴著也要在下邊享受的。跪著趴著都好說,
隨你怎麼肏都唱得歡快,噴得奔放,就是別讓我肏你。

  今兒個這是改朝換代了?

  不僅全程主動,還不辭辛苦,大屁股甩起來,要啪個四五下才憋不住似的嘶
吼一聲,隨後砸得更快利更凶殘!

  很快,兩人對撞交接的地方已經變成了水簾洞。許博被她肏得心懷大暢,早
已不滿足於迎湊配合,而是繃起腿股腰力,狠狠的朝天撞擊。

  祁婧立時有些承受不住,強烈的快感把她的叫聲逼得直鑽耳朵。全身的力氣
似乎都用來抬起屁股,胳膊忽然發軟。

  幸虧許博見機得快,伸手扶住她胳膊,又是一陣猛挺。

  「啊啊啊……酸,腿酸了老公,我不行了,你來……」兩條健美的長腿密布
細汗,不停發抖,祁婧終於撐持不住,嬌聲求助。

  許博捕捉到她眸子裏的渴望,心頭驟熱,瞧這光景,這點毛毛雨根本不夠她
充饑止渴。當即狼腰一掀,已經來了個乾坤大挪移,把騷妻放躺在了床上。

  就著兩腳騰空,絲襪連同內褲都被剝了下來。許大將軍毫無阻擋的進抵中宮,
雷霆萬鈞般啟動了攻城模式。

  「啊啊啊啊——好棒……太棒了老公!就是……就這樣再……再快點兒!不
要……不要心疼我,肏我……狠狠的肏我啊啊啊……」

  仿佛終於脫離了體力勞動,加入了啦啦隊,淘淘媽顧不得被幹得哀嚎連連,
仍不忘給男人加油助威,把所有知道的淫詞浪語都貢獻了出來。

  「爽啊老公,你是最棒的嗚嗚——別嗯嗯……別忍著,射嗯嗯……直接肏到
射,肏到射給我,射進我的騷屄裏,我是個騷屄,你的小騷屄,嗯哼哼——對……
肏死我嗯嗯嗯——」

  許博像是聽到沖鋒的號子,屁股上裝了發動機,猛抽狠幹,心裏卻暗暗吃驚。

  根據他的經驗,這樣強度的肏幹之下,騷屄裏的熱水一股一股的往外湧,從
前的祁婧早該高潮了,今天饑渴如斯,似乎仍然在往高處攀升,不斷的逼近身體
的極限……

  這兩天,她一定受了什麼刺激。

  不容多想,身下的淘淘媽忽然狠狠的抓緊了他的胳膊,脖子勾起,迅疾而短
促的連叫了幾聲,緊接著腰背反弓,膣腔裏一股大力襲來,許大將軍被死死箍住,
跟著被淫水洗得發亮的臀股一起抖成了一團。

  許博緊緊抵住她,僵持了數秒,忽然一股熱浪襲來,差點兒沒把許大將軍沖
出去。與此同時,淘淘媽才像起死回生一般發出一聲長號,氣兒還沒捯回來就火
燒一樣朝許博喊:

  「快……再來!不要……不要停啊對!嗯——啊——啊——啊——啊——」

  許博持久的秘訣是把控節奏,可不是這樣憑蠻力橫沖直撞。再說,即便是鐵
打的漢子,有誰能抵擋這份燒紅了的騷情?

  從愛人的目光裏,他也早已領會,那叫床裏的詞句不單為了刺激,是真的不
必忍。當即再不留力,奮勇向前,幾乎把她整個人都撞離了床鋪。

  而淘淘媽被幹得浪裏翻花兒,嘴巴像哭,眼睛卻在笑,笑意盈滿水懵懵的失
神,又透著狂熱的鼓勵。

  那被浪水沖刷得脆生生亮光光的騷屄裏簡直完全失去了控制,一直不間斷的
收縮著,把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變成嘶吼傳遞給她的主人。

  終於,一只利箭吼叫著射入了靶心,接著又是一箭,又一箭……

  被幹得四體飛散的淘淘媽就像被射中的大雁,只「哼」了一聲,就失去了意
識,白眼翻過之後,身子居然還在抽搐中顛簸起伏。

  她已經好久沒有被幹暈過去了,混沌之前,一縷濕噠噠的發絲粘在嘴角,勾
起了一抹浪笑。

  許博痛快的射完最後一注,便把嬌妻摟在了懷裏,一個翻身,讓她放松的趴
在自己身上。

  是羅翰又使了什麼花招,還是遇到了別的什麼事?

  許博跟嶽寒喝完酒就沒再上樓,這其中當然有給羅翰讓路的意思,但更重要
的,是不想給祁婧制造壓力。

  「談戀愛」雖說有點兒半開玩笑,總有老公陪著,不免放不開手腳。

  只是這樣,就更考驗兩個人之間的透明度了。人心何其複雜,能讓愛妻事無
巨細的全盤交代,想想也不現實。

  不過,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夫妻生活的樂趣,也恰恰著落於此。

  從許太太今晚幾近癲狂的表現來看,在肉體上沒有什麼突破是肯定的。不然
也不會被憋得像個討債鬼似的。那麼,是什麼給了她這麼大的心理沖擊呢?

  「……不要心疼我……肏死我……我是個騷屄!」

  這些激烈的侮辱性的言辭,平時興起了也會說,不過今晚,似乎透著某種自
我懲罰的意味,是她做了什麼嗎?

  隨著一聲悠長的歎息,淘淘媽悠然轉醒,更膩歪的趴在男人身上,小臉兒貼
著他的胸口抱屈似的嘟噥:

  「老公,我完了……」

  許博一手摟著她肩膀,一手揉著溜圓彈手的大屁股心中好笑,「是噴完了麼?」

  淘淘媽抬胳膊的力氣都沒了,只在男人肩膀上捶了一小下,「壞老公,我不
是這個意思,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我就知道你不是無緣無故抽風,誰惹的?大猩猩,還是嶽寒啊?可依也在
呢!總不會是那個黃毛小子布萊恩吧?」

  許博明顯不得要領,只好各種可能性挨個試探,沒想到肩膀又被捶了兩下。

  「你大爺的,是不是巴望著我被所有男人都肏一遍啊?還布萊恩!」

  許博哈哈一笑,「我也沒說他們勾引你上床啊,是你自己光惦記著好事兒吧,
哈哈!」說完不忘聳起肩膀做好挨捶的准備。

  可拳頭並沒落下,迎來的卻是嬌妻更加貼合的胸乳和額頭。

  「老公,好好抱著我……我有點兒害怕。」

  許博沒吱聲,只是輕輕撫摸著她的背。那脊背摸不出瘦硬的肩甲,也沒有突
兀的骨節,平坦腴潤,觸手柔滑。此刻,赤裸在微微起伏的呼吸中,惹人憐愛,
醉心呵護。

  「一整天了,我不知怎麼了,腦子裏總是想起林……林老師……」

  「就是你們學校那個挺出名的千年校花兒,教數學的?」許博確認一遍。

  那個有些過於驚世駭俗的傳奇故事,祁婧跟他講過,雖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
是故事的男主角陳主任,還是沒搶著點破。

  「嗯……」祁婧點了點頭,緊跟著解釋:「人家可是數學心理學雙料博士,
給我們專業上過一學期的市場心理學呢!」

  「嗯嗯,那——你是因為想進修心理學才想起她的?」

  「屁!」淘淘媽的拳頭恢複的力道,落得卻更輕了。

  「還不是陳主……陳志南!」淘淘媽也不知在這兩個稱呼之間糾結什麼,停
頓片刻才試探著問:「你上下樓的時候就……沒聞到電梯裏有什麼味道?」

  許博一聽又笑了,「你究竟噴了多少啊,都快二十四小時了,那電梯井上下
貫通的,還能有味兒?」

  「可我聞著就是有……」淘淘媽再次嘟起了小嘴兒,大眼睛裏眨巴眨巴的都
是委屈。

  「那你一個人在電梯裏做壞事,關陳主任和林老師什麼事兒啊?」

  「是他給我打電話說林老師要他乖乖聽話我才噴的!他還說林老師去他宿舍,
他們在吱嘎吱嘎的鐵床上……」

  「慢點兒慢點兒,這些巔峰橋段我怎麼一個都沒聽過呢?」

  淘淘媽把頭埋得更深了,像是肚子裏憋了一個世紀的委屈,嘀嘀咕咕的把昨
晚所有的細節又給男人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我這一天下來,腦子裏全是她光著身子趴在男人耳朵上說乖乖聽話乖乖聽
話,想起來就癢,想起來就癢,內褲濕了又幹幹了又濕的,就差隨便按倒一個男
人讓他幹了!」

  「不是,沒……沒這麼邪乎吧?」許博摸摸愛妻的頭,「不就是女老師勾引
男學生麼?」

  雖是這樣說,許博聽了這一通抱屈,心裏也在跟著撲騰。許大將軍差點兒再
次抬頭。沒想到陳主任當年還有這麼一段兒曲折離奇。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林老師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吧!她……看上去可不
像那樣的女人……」

  「啥樣的女人?」

  「臭流氓,就是你喜歡的壞女人啊!」

  「那這麼說,其實是陳主任把你惹得像吃了春藥似的,幹嘛拉著林老師陪綁
哈?」許博又准備好了挨打。

  祁婧卻只白了他一眼,濃睫垂落,幽幽的說:「也……也不全是他啦!還有
個火上澆油的羅翰……」

  「你是不是也想讓羅翰乖乖聽話?」

  「讓他聽話有什麼意思,一個老實人……」淘淘媽的聲調莫名走低,眼神兒
還有點兒發飄,「本來在樓下咖啡廳裏聊得好好的,我問他什麼時候學的畫畫兒,
他就給我講了個故事……」

  同一個座位,同一盞小燈,半杯紅酒。

  雖然只是第二次跟羅翰走進這家咖啡廳,祁婧有種預感,這將成為小師妹和
大師兄之間不約自成的慣例。

  今天徐教練沒來,健身課是羅翰客串指導的。鍛煉完沖了涼換了衣服去樓下
坐坐順理又成章。

  自從當了媽媽又轉了行,祁婧每天的安排滿滿當當,坐下喘口氣的空閑都夠
奢侈。而趕完了一天的場之後,這份跟回家奶孩子陪老公風格迥異的輕松,對她
的吸引力的確不小。

  起初,祁婧覺得跟羅翰在一起有壓力,他巨碩的身軀,他雄性的目光,他的
一雙大手,似乎都時時昭示著某種原始的渴望。

  然而,近來並不算頻繁的接觸之後,她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就像一部特效華麗的動作片被看多幾遍之後,在雄健隆起的肌肉下面,也品
出了絲絲縷縷的情懷和溫柔。

  那些突兀鮮明的男性特征並未淡化,它們依然可以刺激祁婧的心跳,只是她
開始試著去仔細端詳,去輕輕的撫摸,去習慣跟它們和平相處。

  羅翰是個很博學的人,話卻不多。聊得投機,在他嘴裏,甚至一個專業術語
也聽不到。

  多半時候,他都在面帶微笑的看著她。

  無關過去,也不期待未來,就那樣面對面的享受當下。似乎喝東西這件事本
身,就是一種行為上的藝術,被他珍視和品味。

  祁婧不得不承認,這是許博從未帶給她的感覺。

  許博如果坐在對面,她會情不自禁的往他身邊靠,往他腿上挪。許博如果一
句話不說的看著她,她會坐立不安,會翻白眼兒。

  跟羅翰一起,她可以安之若素。

  一步可以跨越的距離,橫在兩個人之間。

  或許曾經有過唐突冒失,有過猜疑過節,可當那天第一次坐下來,欣賞那本
增補版的畫冊,原本有些針鋒相對的味道就變了。

  她知道他心裏的漫長等待,他也了解她過去的一腳踏空。但那又怎麼樣呢?
一幅幅素描足以證明,她依然美麗,他也從未喪失欣賞美的眼力。

  於是,在這一步之遙裏,他變得不慌不忙,她也能無憂無懼。

  可惜的是,今晚祁婧的狀態明顯不佳。

  她起初懷疑自己患了鼻炎,總聞到一股淫水的騷味兒,落座後又懷疑晚上在
日料店喝的一杯清酒是用二鍋頭兌的,對面那張胡子臉上總閃現加繆的招牌式微
笑。

  半杯紅酒,她只抿了一口,就信手捉刀的提了那個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畫畫的?」

  羅翰的講述低沉而瑣碎,摻雜著怕她聽不懂的風土人情。而在祁婧的腦子裏,
卻即時展出了一副美麗的畫卷。

  他家原是呼倫貝爾草原上的牧民,從小居無定所,上個學別提多不易了。無
比幸運的是,在他大約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草原上來了一個教美術的女老師。

  也說不清這位女老師是來教畫畫的,還是來享受草原上的自然風光的。她跟
著羊群遷徙,教大大小小的每個孩子畫畫兒。

  而羅翰就是其中最癡迷的一個。

  沒有水彩就用鉛筆,沒有畫布就用草紙。在不同灰度的渲染下,他再現了藍
天白雲碧綠的草地,在不同粗細的線條勾勒下,他記錄了孤零零的蒙古包和漫山
遍野的牛羊……

  女老師似乎尤其偏愛他這個有天分又肯用功的學生,一有空閑,就騎著馬帶
他去寫生。實在走不遠,找不到新鮮景物,他們就坐下來,面對面的畫對方。

  老師是個南方人,草原上風大,生活條件也艱苦,很快,她的皮膚變黑了,
人也變壯了。

  可印象裏,她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變老,而他卻一天天長大了,去旗裏上了中
學,然後是高中……

  見面的機會少了,畫畫兒這件事,他一直沒有荒廢。每到暑假,就是她們互
贈作品,結伴出遊的時候。

  直到十六歲的那個夏天。

  山坡上,半人高的草甸子裏,她忽然回頭說,想不想畫些不一樣的。

  他問,什麼不一樣的?

  於是,她解開了腰帶,掀開了衣裙……

  頭發被吹得飛起,鼓脹脹的奶子挺翹在風裏,健康潤澤的肌膚上,結起細密
的悚粒,那個無比神秘的地方,一團烏濃卷曲,像藏了只黑毛野兔子……

  他覺得所有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著魔似的盯著那謎一樣的魅惑線條,忘卻
了呼吸。

  那次,他把所有的畫紙都用來畫她,各種姿勢的她,各個側面的她,穿了衣
服和沒穿衣服的她……其餘的時間,幾乎全都用來做愛,無拘無束的,無休無止
的做愛……

  羅翰的描述簡練而直接:兩匹馬兒遠遠的在河灣邊吃草,她一絲不掛的被野
草托起,拉我到她身上,笑著說:

  「別害怕,來!要聽話……」

  就在那一瞬間,雪夜的耳語和草甸子裏的呢喃重合到了一起。

  祁婧的眼前出現了被野草圍成的一圈望不盡的藍天,逐漸侵占天光的居然是
陳志南目光灼灼的臉!回過神時,發覺內褲早已濕透……

  「沃去,這陳主任是不是從聊齋裏出來的,給你施了妖法吧?」許博一臉的
不信,眼睛裏卻放著興奮的光,「可人家聊齋裏都是女狐狸精啊?」

  淘淘媽發燙的臉頰在男人胸口蹭了又蹭,哼哼唧唧的不依,卻早沒了申辯的
勇氣。

  「我……我怎麼知道?人家和他根本就不熟啦!」

  「該不會……是繼承了你爸的基因,老惦記著當老師吧?對師生戀這麼敏感。」
許博點著愛妻的鼻子,熱心的幫著找原因。

  「可……可是,為什麼是他呢?光是今兒個,他就在我腦子裏閃了幾十次……」
躲在男人懷裏,傾吐著心中的困惑,祁婧似乎放松了很多。

  陳志南在車裏說的話,分明是誘惑她偷漢子,講的故事也是自己被人偷的過
往。為什麼,有過前車之鑒的她,不但不反感,還忍不住的回想那些極富畫面感
的細節?

  這種感覺,可比當初被陳京玉騷擾蠱惑時候的中毒症狀強烈多了,怎能不讓
許太太害怕呢?

  好在,如今已經不必一個人承擔這些,抱著男人的胳膊怎麼也不想松開。

  「那——什麼時候還……閃過啊?」

  「喂……喂奶的時候……」話沒說完,祁婧再次捶著男人哼唧起來:「嗯哼
哼,老公——老公求你別問了,人家都羞死了,羞死了羞死了……」

  「哦哦哦,不羞不羞……」

  「你大爺,你才不羞!你們一個個都不羞,兩個老不羞!」

  「好吧好吧!要……要不——給你在莫黎那兒掛個號?」

  「滾——你才有病呢,信不信我咬死你呀?」

  「好好好,咱沒病……人家也……」

  「嗯哼——老公,你抱抱我……我就要你好好抱抱我,哼哼……」

  「……」

  許博抬手關燈,摟著嬌妻扯過被子勉強蓋好。

  相擁而臥的姿勢足夠甜蜜,可未必舒服,此刻卻顧不得了,一切以滿足愛妻
為原則,把她摟在臂彎肩頭。

  剛剛進屋時,落地窗裏倒映的迷之微笑再次回到眼前。

  許博敏銳的察覺到,那微笑背後的莫名熱度可跟懷裏羞壞了的小鳥依人不是
一個味兒。

  女人啊,舞舞紮紮的表演,有時候也未必全走心。能被一句別人調情的熱乎
說辭逗引得意亂情迷,絕對不可能躲在男人懷裏害個羞就完事兒了。

  胡思亂想著,漸漸迷糊了。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尿意襲來,又醒了。

  淘淘媽已經翻了個身,發出均勻的輕鼾。

  許博小心的抽出胳膊,下了床直奔衛生間,一邊放水一邊暗自嘀咕,阿楨姐
的這一大杯牛奶分量可不輕。

  等甩幹淨雞巴轉回身,一下愣住了。

  不知何時,李曼楨已經俏生生的站在那裏。

  還是那身棉質的寬松睡衣和碎花鞋,可不停起伏的前襟上,頂起的兩顆明目
張膽的小突點充分說明,她裏面什麼也沒穿。

  而那清澈有神的杏核眼裏,有羞怯,有勇氣,更有不滅的熱情——這絕對絕
對不是另一次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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