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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後出軌時代 第二十章 [打印本頁]

作者: 麋鹿小楷    時間: 2021-6-24 12:03
標題: 後出軌時代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以身飼狼

  「啊來了,來了,我又來了老公!啊哈哈——老公!」

  又一波逼命似的快美席卷而來。祁婧大口喘著氣,最後一絲力氣也被高潮帶
走了。

  可恨身體裏的許大將軍依然鐵骨錚錚屹立不倒,終於有點兒後悔不該大早晨
的看春宮,把自己撩撥得情難自已,忍不住又去招惹那個家夥。

  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波了,祁婧一絲不掛香汗淋漓的騎在許博的身上,覺得連
小腳趾頭都是酸軟的。

  整個身體癱坐在滑膩膩的漿液裏,無從使力,如果不是許博兩只手掌握著胸
前的寶貝,幫助她撐起上半身,早就醉臥漿場光剩笑了。

  許博一直在她的身下逢迎,只在關鍵的時候沖鋒陷陣,並未像昨晚那麼霸道
凶狠,可那雙直勾勾的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她的臉。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那麼被他的眼神兒勾住,心坎兒上便淌出蜜來。每一
寸皮膚都在他的撫摸下變得敏感又火燙,皮肉下面的骨頭都化成了騷水。

  著了魔一樣迎著那一波波的浪潮,心神在那顛倒的欲海中起伏搖顫,哪怕被
那快美抽空了軀殼,也是情願的。

  「老公……老公你快出來吧,我不行啦……真的不行啦!我愛你老公,求求
你……疼疼我吧!」

  祁婧真的怕會融化在男人的身上,終於迭聲告饒,嬌顫顫的哀求起來。兩灣
秋水已化成妖瞳,迷亂淒惶中淚汪汪的望過去,瞬間在那個冤家愛憐的眼神裏點
燃了熊熊業火。

  那火光帶來的熱情瞬間吞沒了兩個人。

  液光柔膩的腰身被一雙大手緊緊的箍住,如潮的快感再次襲擊了行將崩壞的
身體。搖搖欲墜的祁婧雙目一下失去焦點,張著嘴兒卻發不出聲音,僵硬著倒了
下去。

  許博虎吼一聲起身,滿滿的抱住,狠狠的撞進愛人的心窩,滾熱的生命精華
播撒進每一間心房。

  祁婧連把腿伸直的力氣也沒了,撅著屁股趴在許博的胸口,唯一能控制的,
只剩下兩片清甜絲涼的唇。她閉上眼睛,毫無保留的承獻,任君采擷的歪著脖子
享受著高潮餘韻中的熱吻。

  這一刻,除了被愛的激情浸透的甜蜜纏綿,什麼都不重要了,厚厚的窗簾阻
隔了晨光,昨夜迷亂的遊戲模糊了記憶,懷抱裏,只剩下兩個人如醉如癡的呼吸。

  「老公,你現在真的好厲害!」

  「爽不爽?」

  「好爽……爽死了!都……怕了。」

  「怕什麼?」

  「怕被你弄死!」

  「傻妞!那——是昨晚厲害,還是剛才厲害?」

  「討厭!這樣問人家……」

  「老實交代!」

  「昨晚啊,你是讓我後悔做了女人」

  「後悔?」

  「嗯!後悔!原來……做女人是會被爽死的!」

  「那剛才呢?」

  「剛才你讓我……又後悔做了你的女人。」

  「這是怎麼話兒說的?」

  「被你這樣愛著,又舍不得,又不想死——哼哼~能不後悔麼?」

  祁婧把臉蛋兒埋在男人頸窩裏嘟著嘴一陣撒浪放嬌,忽然想起了什麼,「對
了,你這個壞蛋!竟然拿領帶綁人家!」

  「嘿嘿,好不好玩兒?」

  「好玩個屁!你個變態,還敢綁老婆了!」祁婧一指頭戳在許博的鼻梁上,
卻不與許博對視,眼珠一轉,小嘴兒又一撇,半天才說:「不過,是挺刺激的,
嚇得我心裏一哆嗦。」

  「那咱們扯平了,你還給我肩膀上蓋了個章呢。」

  祁婧一下又軟了,伸出手指輕輕的在牙印的邊上按了按,嘟著嘴兒問:「老
公!還疼麼?」說話時螓首微仰,目光盈盈,泫然欲泣,「對不起老公,我也不
知道是怎麼了,就……就想咬你一口……」

  「不怕的,有你這個章,我就是有主的男人了,不但心裏踏實還倍兒有面兒
呢!」

  「傻瓜,人家都心疼死了~」祁婧的頭再次貼上男人的胸口。

  許博微微一笑,滿滿的把握住一只沉甸甸的寶貝,愛不釋手的撫慰著,「我
是你男人嘛,讓老婆把心裏的狠都撒出來,咬塊肉下來也值得。我就是還不太明
白,你忽然跟我說那麼多,就因為聽了首歌麼?」

  「老公!」祁婧很享受那只自動按摩文胸,還故意往上挺了挺,思忖片刻,
聲音悠然婉轉:「你跟芳姐的老公很熟嗎?」

  「穀雲生啊,他是峰哥的頂頭上司,他們公司大中華區的總裁,峰哥特意給
我引薦過,你打聽他幹嘛?」許博不禁感慨,穀雲生可謂業界叱吒風雲的精英,
怎麼找了芳姐那樣古板的公務員老婆?

  「才懶得打聽誰,我只是想說,他有半年沒跟芳姐那個了。」

  「啊?這你都知道?」許博的大手禁不住用力揉了幾下。

  祁婧不得不扶住許博的手,維持著正常語調:「是他自己親口說的,昨天在
愛都,我去洗手間,碰巧聽了那麼一耳朵。」

  「那有什麼奇怪的,他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老婆當然可以基本不用了。」
許博的語氣中不無揶揄。

  「哼,小人之心吧你,下半身思考的小動物!」祁婧伸手在流氓的下半身掐
了一下,「人家興許是日理萬機,顧不上老婆呢!」

  「哎呦——對對對,我是小動物,這麼騷的老婆,足夠我用一輩子了,我是
愛美人不愛江山,什麼TM日理萬機,通通給老子退朝!」

  「沒個正形!」祁婧重新摟回許博的胸口,幽幽的說:「其實,芳姐也挺可
憐的,你會因為她是個紅杏出牆的女人,看不起她麼?」

  許博聽出祁婧話音裏的戚戚然,知道她仍把自己也放在同樣的位置上,陪著
小心回答:「每個人都是自由的,誰看不起誰呢?女人為什麼不能主動的追求自
己的快樂呢?只不過,看她平時冷冰冰的,一點兒也不像紅杏那麼有風情。」

  「咯咯,討厭!在你們男人眼裏,是不是只有紅杏出牆才有風情啊?」祁婧
故意收斂了笑容,忍不住又給他一巴掌,眼波兒卻一蕩,「你是沒聽見她叫得有
多浪,說的那些話啊,我可說不出口!」說完汗津津的臉上又現潮紅。

  「當領導的都深藏不露啊!」

  許博縮了縮鼻子,祁婧頭發裏的汗味兒仍裹著潮濕的情欲氣息。

  她口中那朵紅杏,許博見過幾面,容顏身段兒皆是江南女子獨有的勻亭嬌美,
玲瓏浮凸,最惹眼的是那白玉一樣細潤清透的皮膚,哪怕只是一截露在外面的脖
頸,也像發著誘人的光。

  只可惜,那張有點兒端莊過了頭的臉上一絲笑紋兒也見不到。秀麗的五官像
雕刻一樣沒有溫度。即便許博怎麼放縱自己的想象力,也沒辦法在腦子裏勾畫出
芳姐聲情並茂的歡愛表情。

  徒勞之後,饒有興味的思索著問祁婧:

  「親愛的,你說她跟自個兒老公親熱的時候,也會那麼浪麼?」

  「你是想問,她回家是不是也像戴著個面具似的?」祁婧收斂了嬌膩的口氣,
輕聲的回問,並未抬頭。

  「她既不老,又不醜,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浪,沒道理男人半年不碰她呀,
除非——你懂的。」

  「誰知道呢?」祁婧似乎無意探究真正的原因,抬起頭看著許博:「老公,
你說,如果她老公知道她為什麼出……出軌,會原諒他麼?」

  許博沉吟片刻,端詳著愛人純真渴盼的大眼睛,沒有回答,卻問她:「昨天
晚上的遊戲你喜歡嗎?」

  「喜……喜歡,你……」脫口而出之後,祁婧又遲疑著,昨夜驚心動魄的感
覺又刺激著她的心跳。

  「如果我沒拍下來,你能確定跟你做愛的人是我嗎?」

  「……不能……」祁婧的心跳加快了,雖然她相信,但也只是相信而已,並
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闖入自己身體的家夥就是許博。

  「那麼,如果那個人不是我,你享受到的快樂會變嗎?」

  「……不……不會吧?我也不知道,可是……」祁婧猜不到許博要說的是什
麼,有點兒慌,可她的身體是誠實的,那黑暗中的極致快樂體驗本身無關任何一
張清晰的面孔,而讓自己終於舒展放縱的是遊戲前許博的一句話。

  「我知道,你信我才會徹底放松,去投入的享受的。我說過,我喜歡你那樣!」
許博的胳膊摟得更緊了,低頭繼續問:「那你說,我應不應該因為那快樂的享受
不是我給你的,就去怪罪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祁婧嘟噥著,腦子裏有點兒亂。

  如果真有另一個人加入遊戲,當著許博的面跟自己做愛……光是想象一下,
她的呼吸就已經發顫了。那情境像個充滿誘惑的黑洞,讓人不敢直視,又忍不住
投去慌亂的一瞥。

  不知怎麼,婚禮那天半夜,許博坐在書房裏看視頻的情景出現在她的腦子裏。
那時的許博已經原諒她了,兩人剛剛享受完一場不一樣的婚禮,為什麼要深更半
夜去看那個?

  如果是一個月之前,祁婧會覺得許博一定因為無法釋懷,在用那樣的方式虐
待自己,而她只會感到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可是此時此刻,趴在愛人厚實的胸口上,兩個人的心貼的那麼近,又討論著
這樣羞人的話題,她忽然生出難以抑制的好奇。

  「老公,那天,你……你看那個視頻的時候,難道不會生氣嗎?」祁婧忽然
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幹。

  許博低頭看著祁婧抬起的目光害羞的躲開了,猜到她指的是什麼,輕輕的說:
「剛開始看那些視頻的時候,我自然是生氣的,可是後來有了更多的發現,就不
會了。」

  「發現了什麼?」

  「發現你在享受快樂,」許博的手又不老實的揉捏著,惹得祁婧「嚶嚀」一
聲抗議,接著說:「姓陳的生了根大屌,卻總是只顧自己爽,叫喚得比你都浪,
可你根本不關心這個。我發現你每次都只不過在享受一根大屌帶來的快樂而已,
像個貪玩兒的小姑娘……」

  祁婧的拳頭像雨點兒一樣砸落,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雖然跟自己昨天剖白
的是同一件事,可被許博戲謔的口吻說出來,竟然能把人活活羞死。

  「後來我再看的時候,就只覺得你浪起來可真是美極了,竟然可以爽得直接
暈過去。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沒辦法讓你享受那種程度的快樂,又憑什麼禁止你
從別人那裏得到呢?」

  「你……你真的……是這樣想的?」祁婧再次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柔
波瀲灩,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愛竟是如此的不羈和坦蕩,熾烈而狂放。

  許博直接又真誠的回望著,臉上的笑格外的溫柔,忽然眼睛一眯:「寶貝,
你猜猜,婚禮那天,我為什麼深更半夜的去書房看那個?」

  祁婧被他看得渾身酥軟,聽他提起這個,心還是禁不住「突」的一跳,隱約
意識到了什麼,目光躲閃著說:「我……我怎麼知道,壞蛋!」

  「因為……那天……我也把你操暈過去了,我想跟姓陳的比比……」

  「啊——閉嘴!不許你說!討厭!壞蛋!!不要臉!!!」祁婧連掐帶打,
不依不饒,直往許博咯吱窩裏鑽。

  許博「呵呵」笑著,知道她實在是羞得狠了,不再挑逗,輕松的回到正題:
「所以,你說穀總半年都不碰那個冰山美人,卻要禁止她在別人那尋求安慰,有
道理麼?」

  「可是,她畢竟是有老公的人啊。」

  「那你覺得相愛的兩個人是該相互成就,還是相互占有?」

  祁婧一下愣住了,似乎在品咂著這句話裏的深意,胸腔裏跳動的不安倏然化
作了暖流。眼中再次泛起波光,微微顫動的濃睫下,甜蜜的笑意輕快的流淌:
「你一個蓋樓的,什麼時候學會講這麼多歪理了?」

  「不是學會講道理了,是開始學著去愛你,而不是霸占你了!」

  「不學好,越來越油嘴滑舌了!」祁婧躲開許博炙熱的目光,再次低下頭去,
黑亮的眼眸漸漸幽深,:「什麼冰山美人啊,平時人前那麼嚴肅怕都是裝的,私
底下說的話可是情真意切的呢!」

  「她說什麼了,敢情還有沒講完的故事呢?」許博盡量維護著輕松的氛圍。

  「嗯,後來我聽芳姐問小毛,說你知不知道那個小護士喜歡你?小毛說知道,
然後芳姐就問,那你怎麼不搭理人家呢?喜不喜歡給個態度啊!你猜小毛說啥?」

  許博一愣,拿起手機看了看,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那我哪知道啊!」

  「他說他怕芳姐會不高興!」祁婧說到這忽然停下來,紅著臉不知想著什麼。

  「這小子倒是個情種,然後呢?」

  「然後芳姐就說:『傻小子,你不嫌我老,我也不要你別的,我們這樣不是
很快活麼?我有老公,我知道他很愛我,這個,你永遠不能跟他比。所以阿良,
你要分清楚,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愛人,你心裏喜歡誰都可以,不用怕我不
高興,懂嗎?』」

  許博不知道該不該插嘴,保持著沉默。

  「我站在走廊裏看著芳姐離開的背影,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回頭看看
自己,一切也就變的清晰起來,覺得沒有什麼不能對你說的了。你是我的愛人,
我的所有好的不好的都願意讓你看見。心裏有什麼事,只願意對你說,這樣我才
能做你的愛人,才真的自由自在,也才能得到幸福。」

  許博聽著愛人的訴說,心口烘熱,無比柔軟。忽然覺得胸前有溫熱的液體滴
落,輕輕捧起祁婧的臉頰。

  楚楚動人的淚顏卻帶著幸福的微笑,忍不住吻著那清麗的水光,沒幾下,就
叼住了兩片求索中的紅唇。

  這些日子,祁婧有了一種領悟,兩個人越是徹底的放下自我,把目光投向對
方,就越容易傾訴與傾聽。

  就像昨天直抵肺腑的剖白,心上的負累枷鎖幾乎在瞬間風化剝落,被一股清
流帶走。而在這樣的流動中,身體自然變得自在輕盈,充滿了追逐快樂的力量。

  即便在那透著危險淫靡氣息的遊戲裏,仍然有勇氣去放飛簡單而純粹的渴望,
成就了水乳交融酣暢淋漓的歡愛。

  只為了單純的快活,不必背上證明忠貞的義務,或許,那才是造物的本意。

  芳姐與小毛之間發生的,或許有著巧合和不得已,但是他們心裏是清楚的,
即便不能讓人知道,卻坦然面對彼此。

  然而,跟陳京玉發生的那些,自己始終都是糊塗的,還曾經以為重新遇到了
愛情,如果沒有許博的不離不棄,那就是個遍體鱗傷的笑話。而在那場荒唐鬧劇
裏,自己想要的不過是一種慰藉罷了,與芳姐並沒有什麼不同。

  如今,面對過去,面對許博,面對自己的身心,一切的一切豁然開朗,讓祁
婧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和暢快。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在享受著許博的親吻,兩個人生命的活力,通
過熱烈交纏的唇舌聯通起來,歡快的流淌。

  擁有這樣一具妖嬈自在的身體,祁婧第一次意識到,縱情歡愛是一種本能,
何時何地,跟誰一起都不是最重要的,坦然的求索與熱誠的回報才能成就純粹的
愛,而愛竟如此簡單。

  想到那個帶給她如此感悟的男人正與自己彼此相擁,祁婧快樂的閉起雙眼,
只想棲息在許博的懷抱裏撒嬌。

  這時候,電話響了,許博拿起電話一看,是海棠,搖著頭笑了。

  「許哥,我們到你家樓下啦!開門兒啊!」電話裏的聲音歡快得像迎親的嗩
呐。

  「哎呀,你們都到了?我們馬上回來,我讓李姐給你們開門!」許博忙不迭
的掛斷電話,又撥李姐的號碼。

  「誰呀,小動靜這麼甜?」祁婧隱約聽見電話裏的呼喚,坐了起來,抱著兩
只大白兔好奇的看著許博。

  「快!老婆快起床!今天我約了海棠他們來家裏玩兒,昨天光顧著做遊戲,
給忘了!」許博起身舉著電話苦笑著說。

  「啊?」祁婧連忙找拖鞋,跌跌撞撞的往衛生間跑。

  「喂!啊……李姐啊,准備怎麼樣了……哦……他們到樓下了,您給開下門,
好的好的,我們很快……」放下電話也沖進了衛生間。

  「啊!不行,我先洗!」衛生間裏傳來祁婧的驚叫。

  「擠一擠哈,擠一擠吧,我很快的,不吃你豆腐!」

  「渾身都是你的味道,啊!討厭……咯咯咯……」

  「我來負責最胖的部位……嘿嘿嘿……」

  「你說誰胖呢?說誰呢!啊……」

  很快,兩個人手腳利落的收拾停當。臨出門的時候,祁婧一把拉住了許博。

  「等會兒,你領帶呢?」

  「幹嘛?還想讓我綁你出去啊?」乖乖挨了一拳,許博笑著去摟祁婧的腰,
拍拍衣兜,「趕時間,怪麻煩的,不系了。」

  祁婧素手一伸,拎了出來,搬過許博的肩膀,「那不行,我的男人出入都要
有模有樣的!」說著,翻起他的襯衫領子,把領帶打好,又細心的抹平,溫情脈
脈的看著他。

  「老公,以後,每天的領帶,我都要親自幫你打好,這是我的權利,知道嗎?」

  許博捉住祁婧的雙手,與她對望良久,燦然一笑:「許太太,你這麼漂亮,
當然要當家了,我聽你的。人都等著呢,咱們快走吧!」邊說邊攬著祁婧出了門。

  「哎呀,你慢點兒,我沒穿文胸……晃晃蕩蕩的……討厭……」

  腳步虛浮的祁婧一點兒也沒注意到,兩個人在床上摸爬滾打了半個上午,出
門已經十點,等到坐在車裏,才發覺早已饑腸轆轆。

  「老公,中午咱們吃什麼?」

  「當家的,都不問問客人吃什麼的啊,光知道惦記自己的肚子。」

  「哼,你那些酒肉朋友,大漠荒原都餓不著,還用我惦記啊?我還得拜托他
們照顧我呢!說說,都有誰啊?」

  許博把手機打開遞給祁婧:「自個兒看,你不認識的那個APP就是。」

  祁婧接過手機點開程序才明白過來,許博就是用這個監控自己的,手上不禁
一滯。以前她也猜測過,只是不知道怎麼問,後來,兩人敞開了心懷,也就不那
麼想知道了。

  此時此刻,這個已經成為兩個人之間不值一提的小秘密。

  然而,透過這塊小小的屏幕,許博曾經以怎樣的心境,面對那些觸目灼心的
過程,祁婧依然不忍心去想象。愣愣的看了專心開車的許博足有一分鐘,輕輕的
舒了口氣,才心情柔軟的點開了那個標著客廳的按鈕。

  畫面中的視野是俯視的,客廳的茶幾上擺著幾樣水果,沙發的兩端各坐了一
人。雖然角度有點偏,還是很容易辨認出來,穿黑色皮夾克留著寸頭的是大春,
穿咖色西裝格子襯衫的是二東。

  聽聲音,兩個人應該在看《非誠勿擾》。只聽二東嚷嚷著:「17號就TM一綠
茶婊,老子打一輩子光棍兒也不要這樣兒的!」

  大春沒搭理他,繼續看得津津有味兒。

  二東忽然抻著脖子喊:「我說,你倆有沒有點兒素質了,參觀參觀就完了唄,
貓人小兩口臥室不出來了,咋地,尋寶呢?」

  大春兒一聽樂了,說:「我媳婦兒肯定被一個叫大衣櫃的妖怪給吃了,嘿嘿!」

  祁婧聽大春這麼一說,不由得彎起嘴角,自己那滿滿當當的衣櫃恐怕是整個
房子裏含金量最高的所在了,不把小海棠看花了眼才怪呢。

  女人對漂亮衣服的喜愛通通信仰著喜新厭舊的至高教義,永遠不可能有獲得
救贖的一天。而自己之所以擁有這麼多讓人羨慕的時尚寶貝,都源自許博的土豪
級寵愛。

  從前,同樣是這些衣裝飾物,無論怎樣搭配上身,都徒具華麗的外表,每每
一個人對著鏡子,轉身顧盼的瞬間,她無法忽略自己的表情偶爾流露的落寞清冷。

  而如今,只是放在那裏,讓客人欣賞,都能給它們的主人帶來無限的滿足呢。
祁婧不禁感慨,人的心就是如此奇妙的所在,講不通道理,又變幻無常。

  這時,海棠的白毛衣出現在畫面裏,清亮的聲音傳來:「我才不像你們圍觀
的那些拜金女呢,不過參考參考,回頭好把我老公的錢花在刀刃兒上!是吧老公?」
說完一屁股坐在大春身邊,摟住他的脖子。

  「就這身高還咋參考啊,你要是再長十公分,要啥我給你買啥!」大春還沒
說完就抱著腦袋倒在沙發上,任憑花拳繡腿往身上雨點兒般招呼,還配合著發出
半真半假的鬼哭狼嚎。

  「臭男人,不理你們了,我去廚房找找有沒有壯骨粉。」說著白蝴蝶飛進了
廚房,瞬間變成百靈鳥,「誒呀真香!姐姐,我來幫你吧!」

  可惜隔著屏幕聞不到味兒,也不知道李姐在准備什麼好吃的,祁婧的肚子又
咕嚕嚕叫起來。

  客廳的畫面好一會兒沒什麼變化,他們所謂的另一個人一直在臥室裏沒出來。
切換到另一個攝像頭,一眼就看見嶽寒坐在臥室窗前的陽光裏。他胳膊肘撐在梳
妝臺上,手裏捏著那天早上親自別在自己頭上的發簪,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跟首飾盒裏那些晶晶亮的小東西放一起,那發簪就像跟柴火棍兒,可祁婧沒
舍得丟掉。雖然出身寒微,好在氣質不俗,她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理由,把它同
眉筆收在一起,每天早晨跟那個彎刀一樣的銳利弧度打個照面兒,總忍不住多撩
一眼。

  「舍不得扔吧,小情人兒的手藝確實不錯哦。」許博曾經這樣調侃。

  「哎我就奇怪了,一提起那小子你怎麼像個拉皮條的似的,怕你老婆勾搭不
上怎麼著?」祁婧說不清是被窺破心思的不爽還是被冤枉的羞惱,索性把嗑往尷
尬裏嘮。

  沒想到許博「嘿嘿」一笑,不急不惱,眼睛裏的笑意幹淨得沒有一絲浮雲,
「我其實就是覺得那小子不錯,心眼兒夠用還挺有才的,總想跟你獻個寶而已,
盼著你跟他親近親近,放心,我不吃醋滴。」

  「親近親近?」祁婧承認這幾個字讓自己腦子裏飛舞著五顏六色的床單,完
全把不准老公的脈象,「我可是有前科的人哈,你綠帽子沒帶夠啊?」

  祁婧還記得,這句話出口的瞬間,說不清自己心裏是生動的痛楚還是柔軟的
酸澀。五味陳雜中,無論有意無意,都覺得這種以調侃的方式,徹底而真切的袒
露是無比暢快的,就好像傷口剝落的陳痂唯有和著血淚揉碎了才好清除體外。

  而在她略帶挑釁的颯烈眼波中,清晰的倒映著許博諧謔灼灼的了然於心。

  至少在兩個人心意相通的努力下,那件事並未成為禁忌,他們可以面對面的
談論它,甚至拿來開玩笑了。

  「親愛的,不要低估了你男人的胸懷,你要是肯當著我的面兒給我帶綠帽子,
我還真就認了,那小子可還是處男呢,把他拿下了,我給你開香檳!」

  許博的口氣有著一種無從揣測的玩世不恭,像是挑釁,又充滿了誘惑,居然
分不清是正話反說還是純開玩笑。沒等祁婧張嘴,搬過她的脖子,霸道的親吻把
強嘴的心思親了個亂七八糟。

  現在回想起許博態度裏的曖昧,祁婧的心怦怦直跳。難不成這也是個不著調
的遊戲?昨晚雖然刺激,畢竟有驚無險,嶽寒可是個活色生香的小帥哥,不是任
人擺布的布偶娃娃……祁婧不敢再想下去了。

  「……那小子還是處男呢,你把他拿下,我給你開香檳!」

  「……相愛的兩個人是相互成就,還是相互占有?」

  許博的聲音一會兒像是浸透毒藥的慫恿,放蕩不羈,無視一切禁忌,一會兒
又充滿深情的闡釋愛的感悟,給予愛人最溫柔寬廣的理解和抱持。

  祁婧感覺著裙子裏的身體還有些酸軟,卻熱烘烘的很舒服,心裏卻被亂糟糟
的思緒撩撥得麻酥酥的不安。

  「如果……真的只是個遊戲呢?」

  「許博啊許博,你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抽的什麼風,真覺得你老婆我被吃
定了麼?哼!這怕不是自信,是狂妄!」

  「咯咯咯,你這個妖孽——」那個久違的輕佻的聲音又在頭頂盤旋著。

  看著陽光裏安靜的嶽寒,祁婧幾乎想透過屏幕去摸摸他的臉。初見時的清秀
俊朗,歌聲裏的憂鬱蒼涼,親昵卻自然的舉止,羞澀又真誠的邀約,還有那根精
美而誘惑的腰鏈兒,這個大男孩兒給了她完美得不忍觸碰的印象。

  然而,「把他拿下」卻是祁婧從未刻意想過的,雖然她也會在他面前心如鹿
撞,滿面羞紅,可怎能對一個人畜無害的翩翩少年動那種心思,太沒禮貌了吧?

  這時,屏幕裏的嶽寒有了動作,他的視線不經意間往斜上方望去。祁婧看見
屏幕角落垂下的帶子,瞬間明白了他在看什麼,那是自己晾在花架橫梁上的一條
文胸。

  自從家裏來了外人,祁婧就不再把內衣往客廳陽臺上晾了,雖然李姐也是女
人,可總覺得那麼大號,還那麼明目張膽,有些不雅。

  畫面中的嶽寒放下發簪,站了起來,往門口瞥了一眼,就又把視線投向了那
根招搖的帶子和墨綠色的罩杯。

  「該死!」

  祁婧心裏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罵誰,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動作。偏偏這會
兒自己身上正好沒穿,越發覺得不自在了,盼著他盡快轉移視線。

  然而嶽寒並不是看看就完了,竟然伸手在那渾圓的絲質表面摸了一下,那懸
垂的系帶一陣晃動。祁婧忽然一陣心旌搖蕩,偷偷瞟了一眼許博,臉上發起燒來。

  許博半天沒聽到動靜,正好看過來,「怎麼沒聲音了?」

  祁婧把屏幕往自己那邊微微傾斜,心裏恨恨的,沒頭沒尾地回了他一句:
「你這監控裝的還是有死角啊~!」眼睛一瞬也沒離開手機。

  那文胸還在沒羞沒臊的晃動著。只見嶽寒上前一步,又往門口瞥了一眼,一
只手捉住系帶的根部,把它拉了過來,仰起脖子,喉結一陣滾動。

  那原本應該罩住一只大寶貝的舒適空間就扣在了他的口鼻之上。

  祁婧只覺得一陣呼吸不暢,胸前鼓溢豐挺中的尖翹一陣麻麻的酸脹,竟然一
動也不敢動。

  「回頭我裝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保管小偷連件內衣也別想順走。」

  祁婧簡直要懷疑許博生了三只眼。正好光線一暗,車子駛入了地下停車場,
趕緊關了視頻,把手機還給許博,回了一句:「哪個小偷會偷內衣啊?」

  一進門,海棠就撲過來抱住了祁婧,一個禮拜沒見,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重
逢。

  「大早上的,你們幹嘛去了?」

  「啊,昨天去看看我媽,非拉我說話,太晚了,就在那兒住了一宿。」祁婧
順嘴編了個理由,看了許博一眼。

  許博立馬乖覺的說:「可不,娘兒倆聊了大半宿,早上起晚了。」

  大春和二東都起身客氣的叫「嫂子」。祁婧滿面笑容,心裏惦記著先找條文
胸穿上,抱著胳膊打過招呼就往臥室走。正好嶽寒聞聲出來,跟祁婧走個對臉兒。

  「嫂子。」嶽寒的招呼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那麼清爽動聽,氣息明顯有點兒虛。

  「嗯。」

  祁婧仰起頭盯了他一眼,追著他躲閃的眼神兒,刹那之間生出莫名的快意,
連嘴角勾起的一絲微笑都足以讓那個大男孩兒玩味半個月。

  哪成想,那原本無處躲閃的目光好死不死的正落在祁婧的胸口上,她的臉一
下子紅了,連忙錯身而過,鑽進了臥室。

  進門第一眼,祁婧就朝花架望去,只覺得那一下心跳落在了虛空裏,腦子裏
閃著耀眼的陽光,照得一片空白——那原本晾著文胸的地方什麼也沒有。

  再次從臥室出來,祁婧已經細致的補了妝,換上了一條長長的波希米亞風肉
粉色連衣裙,腳上穿了雙粉藍色的平底鞋。

  穿衣習慣上,即便是周末在家,祁婧也從來不會穿著睡衣走來走去。拖鞋短
褲大背心的道家極簡主義休閑搭配更不是許太太的風格,更何況還有客人在。

  自從被許博半強迫的落實了裸睡政策之後,祁婧覺得自己越來越珍視在老公
面前穿衣服的權利了。起居坐臥,進出浴室,上床下床,她都隨心所欲的讓自己
不一樣。

  從許博的眼神中,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種頻繁亮起的激動,雖然脫了穿,
穿了脫的總是大費周章,可他從來也沒抱怨過麻煩,她卻尤其享受這個過程。

  細細體會,那種感覺與精心打扮之後穿街過巷收獲回頭率的滿足完全不同,
別有一番滋味。

  祁婧在雄性生物追光燈似的目光和海棠小姐輕聲的贊歎中,以走紅毯的姿勢
走完了從臥室到廚房的短暫路程。她沒忘了朝觀眾們微笑,雖然手有點抖,心還
在跳,但她確定那不是因為受到關注過於緊張。

  她看見嶽寒手邊有個胸包,鼓鼓囊囊的很是可疑,不過還是告訴自己,實在
餓壞了,得先找點兒吃的墊墊肚子。

  「那兒有現成的烤鴨,還是熱的,海棠小姐買的。」

  李姐的笑容依就雲淡風輕,廚房裏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變戲法一樣
給祁婧擺布好了盛放蔥醬薄餅的盤子碗筷。

  祁婧先給自己灌了一杯水,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沒吃早飯,還
是跟許博連續折騰了兩次消耗過大,餓的心都是慌的。

  這兩個月裏,祁婧的食欲大增,尤其是對肉食的欲望前所未有的變大了,可
是,無論怎麼吃,身子豐腴的程度並不明顯。

  「看來,都喂了這個小王八蛋了!」

  許博曾經摸著祁婧的肚子,戲謔笑罵,毫不掩飾心中的興奮。這份興奮之情
讓祁婧相信,許博的確對孕育生命的神奇遠比追究生命的來曆更熱衷。

  在許博的眼睛裏,祁婧看到了一個男人的瀟灑豁達,溫暖如春,還有自己若
有所思的淡淡笑意。

  祁婧無數次告訴自己,無論許博多麼喜愛肚子裏這個,都必須再生一個屬於
他們倆的孩子,唯有如此,她的心才能勉強得到最終的安寧。

  正吃著,海棠推門進來,站在祁婧身旁,憋著一臉的壞笑,利落的卷了一張
薄餅遞給正供不應求的祁婧。

  「婧姐,沒吃早飯吧,您這是回娘家了嗎?」

  祁婧眉梢一挑,沒說話,接過餅塞進了嘴裏。

  「不管飯還把奶罩都扣下了,咱那還是親媽麼,嗯?」

  祁婧滿嘴食物,不及咀嚼吞咽,索性不理不睬裝傻充愣。海棠看著她一副死
豬不怕開水燙的恨人模樣,撇了撇嘴。

  「我說婧姐,您還能不能給留條活路啊,啊?回回真空包裝,晃晃悠悠快遞
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擱誰誰受得了啊!」說著伸出手指頭往那高聳的軟肉上戳了
戳。

  祁婧一把撥開海棠的手,總算把食物咽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臉雖然紅了,
媚眼橫波中,櫻唇一咬,絕不肯輸了氣勢。

  「怎麼著,眼紅了,還是管不住自家男人了?」

  「淡定哈,咱家養的也不差。我呀,是擔心那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尤其……」

  海棠眉飛色舞的望著祁婧的頭頂,好像那裏還紮著高高的馬尾。不難猜想,
剛才兩個人在臥室尋寶,有人擺弄那根發簪全入了她的法眼。

  祁婧心裏的別扭正沒地方擱呢,不去禍國殃民已經積德了,又卷了一張薄餅
塞進嘴裏,漫不經心的來了句:

  「愛護小動物是吧,小心別做了東郭先生哈,別說奶子了,心也給你掏出來!」

  「哼哼,賊喊捉賊呢吧,誰喂狼誰知道~!」海棠沒弄明白哪來的血腥味兒,
懵懂中被祁婧用蔥段兒抹了一鼻子甜面醬。

  這時聽見外面一陣熱鬧,好像又有客人進門了。

  祁婧心裏嘀咕著,到現在還沒跟許博溝通過究竟請了幾個人,自己這個家當
得有點兒失職,連忙往外走,只聽見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在喊:

  「我可是不請自來啊,給你們帶瓶紅酒,換雙筷子使使!」

  出了廚房一看,眾人圍著個長發飄飄,紅衣似火的女子,雪白的臉蛋兒上綻
開著春花般的笑,不是秦爺秦可依是誰?

  「婧姐!我蹭飯來啦!」可依看見祁婧立馬跳了過來,「呦呵!你偷嘴吃呢?」

  祁婧被她拉住,連忙抹了抹嘴上的醬。再看時,發現她身後還有一位,穿著
粉色的風衣,裏面是一條黑色的高領緊身針織包身裙,配上長長的筒靴,腿上的
咖色絲襪只露出巴掌寬的一截,性感中更顯亭亭玉立,嬌俏可人,竟然是小護士
羅薇。

  「嫂子好!」

  羅薇本來文靜,看見一屋子的人,小臉更是紅撲撲的,見了祁婧一改從前的
冷淡,甜甜的打招呼,把祁婧喊得心一軟,連忙說:「歡迎歡迎啊,快,裏面坐!」

  一群人擁入客廳,還算寬敞的空間立馬坐得滿滿當當。海棠不失時機的趴在
祁婧的肩膀上來了一句:

  「得,這回狼餓不著嘍。」

  許博熱情的為兩位美女做著介紹,客廳裏不時響起可依悅耳的笑聲,而羅薇
一直抿著嘴兒,文文靜靜的偶爾點頭。

  祁婧坐在許博的沙發扶手上,扶著他的肩膀,打量著眾人。剛剛兩人已經交
換過眼神,張羅這麼一次聚會,許博的確是有目的的。

  祁婧也能理解他想做得盡量不露痕跡,怎奈人算不如天算,早上才從自己這
裏知道羅薇已經喜歡上小毛的消息。羅薇之所以能來,應該是不好駁了許博的面
子,帶個秦可依的目的不言自明。

  然而,當祁婧看到可依小拇指上晶亮的閃光,心裏立即升起東方不亮西方亮
的欣喜。這應該就是緣分吧,自己那天果斷的把戒指送給可依,不就是盼望眼前
的一幕發生麼?

  陳志南無論會不會離婚,在祁婧看來,他跟可依都不合適。況且,中間還有
個情況未明的程歸雁,而眼前這樣一個溫文舒朗,俊秀瀟灑的小哥哥,難道不是
為了讓可依姑娘一見鐘情才存在的麼?

  想到這,祁婧不禁看了一眼對面單人沙發裏的嶽寒。不知怎麼,一縷莫名的
憂慮給她的欣欣然添了層隱隱約約的不和諧。

  嶽寒叉開雙腿,胳膊肘撐在膝蓋上,十指交叉。雖然面帶微笑朝向眾人,但
他的眼睛沒有聚焦,不知在想著什麼,似乎對眼前嬌豔欲滴的兩位美女毫無興趣。

  祁婧說不清為什麼,覺得自己好像哪裏做錯了。目光落在嶽寒身邊的那個胸
包上的一瞬,心中不期然的一顫。

  「婧姐!下次出去玩一定叫上我們倆哦,看你們拍的照片羨慕死我了!」可
依亮晶晶的眼睛裏都是憧憬,只在投過來的一瞬間睫毛一顫。

  祁婧知道她捎帶著提醒自己那張香豔的照片,笑得有些曖昧,目光再次掃過
可依的小拇指,意識到自己的計較她不可能明白,有那麼點兒灰心,故意響亮的
回應:

  「那當然好啊,有了你倆我們就不會陽盛陰衰,能跟他們分庭抗禮啦!」

  祁婧一邊說一邊興奮的朝海棠望去,正好海棠也開心的望過來,兩個人不約
而同的伸出手掌,「啪」的在空中清脆的相擊。

  「光說入夥不行啊,投名狀還沒納呢!」說話的是二東,「二位美女,會點
兒啥呀?」

  「我……會吃肉,會……喝酒!」可依高舉著一只手,屁股一顛一顛的,看
大夥都被她逗笑了,才歪過頭拿忽閃閃的兩排睫毛夾了二東一下,「我還會唱歌
~!咯咯!」

  「會唱歌?」二東一聽來了精神,笑呵呵的一抬下巴,「唱一個唄?」

  誰知可依拉過羅薇的手,朝二東眨眨眼睛,「這位小姐姐會打針,要不要試
一下?」

  在大夥兒的哄笑聲中,二東把腦袋搖的跟大耳朵毛驢似的。羅薇也被逗得捂
著嘴兒樂,忽然目光一暖,俏生生的站了起來,清脆的喊了聲「阿姨!」

  「哦,是羅薇呀!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原來是李姐走了過來。

  羅薇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哪……哪有啊,阿姨你淨笑話我!」

  祁婧跟許博迅速對視一眼,見許博尷尬的表情,知道他已經認可了自己提供
的消息,心中暗笑:「男人做起媒人來終究是不靠譜。」

  李姐和氣的笑笑,沒說別的,朝許博問了聲:「許先生,菜都弄好了,可以
開飯了。」

  一聽說吃飯,都來精神了。長方形的餐桌不大,頃刻被擺得滿滿當當。八個
人圍坐雖然有點擠,許博還是把李姐拉過來一起坐。

  李姐溫婉一笑,並不推拒拉扯,和顏悅色的坐了,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正好,大家應該都是北方人,這杭幫菜怕是吃不慣。不過,總要吃個明白才好,
我給你們講講……」

  別看李姐衣著樸素,慢聲細語,卻是個有氣場的女人。祁婧跟許博早已習慣
了與她同桌就餐。從其他人的臉上,卻無一例外的捕捉到刮目相看的神色。

  李曼楨從西湖醋魚,龍井蝦仁兒到東坡肉挨個說起,神態自若,言辭得體,
娓娓道來,既不喧賓奪主,也沒有畏縮羞怯,還大方的接過許博倒給她的一杯紅
酒,笑吟吟地跟每個人舉杯,那份從容不迫,讓所有人心生欽敬。

  席間的氣氛有了海棠和可依兩個人帶動,許博和二東配合到位,熱烈融洽,
笑聲不斷。祁婧暗暗留意著兩個人的舉動,一個是嶽寒,一個是羅薇。

  嶽寒一直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偶爾附和著一句半句佛系真言,看不出什麼不
正常。祁婧卻感受到他有意無意的疏離。

  他的目光像獲得假釋的嫌疑犯,絕不逾越監管範圍,不要說與祁婧對視,就
是旁邊的可依,他也沒正經看過。

  而祁婧確信,他不會沒發現可依手上的戒指。

  坐在可依旁邊的羅薇好像受到了傳染,越發的文靜了,小口小口的吃東西,
幾乎一句話不說,一直羞低著頭,看也不看旁邊獻殷勤的二東一眼,圓溜溜的大
眼睛只要抬起來,必然禮貌的望著李姐的方向。

  祁婧偷偷瞄向許博,看他正在無奈的望著二東,端起酒杯,往許博放在桌上
的杯子上一碰,在他望過來的目光裏眨眨眼睛,邪魅一笑。

  許博晃著腦袋也跟著笑了,無可奈何的往桌子底下彈性十足的玉腿上摸了一
把。

  餐後,四個女人主動幫李姐料理了餐後廚房的一應瑣碎,便一起鑽進了祁婧
的閨房,嘰嘰喳喳的開發起衣櫃裏的寶藏。

  由於身材上的差異,不能送她們上身的衣服,祁婧就送了海棠和可依每人一
條絲巾,都是許博從國外帶回來的,還沒拆包裝。最後,她拉過羅薇的手,讓她
坐在自己身邊,拿出了一件玫紅色的羊絨披肩。

  「羅薇啊,我知道你跟許博早就是好朋友了,可咱倆還沒怎麼說過話。這件
披肩是我頂喜歡的,還沒怎麼上過身,就當個見面禮送你吧!以後,我們都是姐
妹啦,歡迎你跟可依經常來家裏玩兒!」

  在羅薇閃爍的大眼睛裏,祁婧讀出了許多。她從羅薇進門時的那一聲「嫂子
好!」就隱隱感覺到這是個心地純良的姑娘。這一刻對望的複雜糾結,兩個人應
該都感覺到了。

  這個女孩曾經見證了她的荒唐和不堪。

  原以為,可能自己永遠不會主動去跟她親近。之前,甚至想過用什麼法子堵
住她的嘴。但是在執手相對的刹那,祁婧發現並不需要擔心什麼。

  昨夜的傾訴之後,她覺得自己可以微笑著面對任何人,在他們的眼睛裏看到
自己鮮活的影子,沐浴著愛的光華自由自在。

  「謝謝姐姐,我好開心!」羅薇臉蛋兒通紅,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的笑著。

  「這就不叫嫂子,改叫姐姐啦?這丫頭嘴兒可真乖呀!」海棠在一邊起哄,
幾個人笑鬧成一團。

  回到客廳,男人們正在安靜的看一部電影,祁婧和海棠各抱了一個懶人沙發
委身自家男人,而中間的長沙發則成了單身坐席。

  電影的名字叫《時空戀旅人》。光聽名字就知道,那是個關於時空穿梭與因
果抉擇的故事。

  祁婧扶著許博的胳膊看電影,偶爾聽見可依跟二東嘁嘁喳喳的說話,偷眼觀
察嶽寒時,只看到光影把他英俊的臉映得忽明忽暗,心中猜度再三,漸漸抵擋不
住睡意襲來。

  醒來時,已經躺在床上了,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是花架橫梁上的墨綠色文胸。

  祁婧愣愣的望著那文胸許久,才默默的起身來到窗前。秋陽已然西斜,隔著
玻璃窗依然煦暖。忽然想起了什麼,往妝臺上看去,那銳利而優美的弧度還好端
端的躺在那裏。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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